至于那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到达孙府后是怎样的热闹景象,慕初妍就没有心思去关注了。确定好这几家店铺可以改造后,她就按照现代高级美容院的标准,画了一张装修图纸。请来了城中最有名的十位工匠,请他们在三天时间内把店铺焕然一新。至于名字,她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也要在四天后的孙老夫人寿宴上,让贵妃娘娘亲笔御写“初颜阁”做金字招牌。换回女装的慕初妍和丫头们一起到了存放口红的库房,每一支都已经被精美的包装了起来。盒子上还按照她的吩咐,给不同颜色的口红都取了好听的名字。“做得不错。”
慕初妍满意的笑了笑:“留五支不同的颜色,等孙老夫人寿诞时,我要让你们几个丫头把赣州的千金贵女们都比下去。”
“变漂亮是肯定的。”
翠霞嘟着嘴道:“可是奴婢可没有自信把正经的娘子们比下去。”
“何必妄自菲薄?”
轻画手里端着托盘走过来:“我家娘子说能留一定能。”
芬娘和水婶儿也一人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水婶儿对着女儿桃香道:“上次你们在布庄量了身,七娘子画了图纸给绣娘们,今天芬娘从布庄带过来了成衣。”
“我做绣娘二十多年了,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款式呢!”
芬娘两只眼睛里都放着光:“听七娘子说,这是什么改良版汉服,我真是听也不曾听说过,好看得不得了。”
她甚至能够预想到,等这五个丫头穿着这些衣裳一亮相,苏家布庄的生意又会稳坐今年绸缎装的头把交椅。从前的七娘子对服装首饰可是一窍不通,轻画疑惑问道:“娘子……是如何懂得这些的?”
“娘亲的遗物中有许多奇人异事的书籍,我也忘了实在哪本书上看到的。”
慕初妍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上面还有一些制作女子口脂、头油的记载,一时间我也想不起来是哪本书。”
“哇!”
已经忍不住对衣服下手的桃花拿着托盘上的衣服在身上比划了几下:“好漂亮啊!”
“衣领上都绣了你们的名字,自己拿去房里换上,给大爷我好好瞧瞧。”
慕初妍装着风流公子的样子,用手指挑着桃花的下巴。“讨厌……”桃花害羞的一扭头,拿着衣服进了内堂,几个丫头嬉笑着走了进去。“娘子……”永娘内心忧虑:“夫人喜欢看书老奴是知道的,既然有这等奇书,应当找回来才是。”
“额……”慕初妍咬了咬唇:“书中内容我都已经记下了,找不到了兴许是好事,这样全天下除了我,就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秘方了。”
永娘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慕初妍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蒙混过关。而孙府之中,因为贵人的到来,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入了孙府的大门,绕过大堂,就到了绿漆的长廊,一眼望不到头。每一间的横栏上都有五彩缤纷的雕花人像,几百副之中,竟没有哪两幅是相同的。长廊两旁栽满了花木,葱郁的丛林掩映着黄绿的琉璃瓦屋顶和朱红的围墙。沿路走去,丫鬟奴仆们跪了满地,满园的金碧辉煌、入目皆绝色。穿过长廊便到了设宴的牡丹亭,孙老夫人在孙茹兰和孙茹香的搀扶下,拄着龙头拐杖走向太子殿下和孙贵妃。“草民参见太……”“哎呀……”孙贵妃连忙拉住母亲的手:“娘,我们这次回来是给您祝寿的,可没有什么太子贵妃的,长辈大寿,只有晚辈给您行大礼才对,哪里有让您屈膝的道理,你们说是不是?”
像是在询问众人,可她的目光至始至终也只看着太子封北战。“贵妃娘娘说得是。”
封北战柔和一笑:“晚辈就提前和老夫人道一声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了。”
“太子殿下折煞老身了。”
孙老夫人起身,对身后的丫鬟婆子道:“太子殿下和王爷、王妃从上京远道而来,想必一路上舟车劳顿,确实辛劳疲乏,你们几个先带贵人们去客房休息,晚膳时再带几位贵人前来用膳。”
“是……”丫鬟婆子们纷纷从老夫人身后出来,各自领着太子和王爷夫妇往更深的住所前去。孙贵妃看着这对亭亭玉立的姐妹,从手上褪下一只白玉手镯给孙茹香戴上:“香姐儿真是越发的水灵了。”
“那当然,我可是姑姑您带大的,有几分姑姑的影子才会这样好看。”
孙贵妃如葱白细嫩的手指在她额头上点了点,表情上带着宠溺。而后又从头上褪下一只金步摇给孙茹兰:“兰姐儿的身子可好了些。”
“多……多谢姑姑关心,有六表哥送的药,已经好多了。”
对于她这幅小家子气的模样,孙贵妃并没有表现出太多不喜,她这次回来还想从这两姐妹中带一个入宫。到底是长袖善舞的孙茹香,还是温顺软弱的孙茹兰呢?直到牡丹亭没了外人,孙老夫人才抓着孙贵妃的手道:“你怎么出宫来了?小皇子交给谁带了?”
“母亲放心。”
孙贵妃安抚道:“您送进宫的三个奶娘个个身怀绝技,皇上他也安排了重兵把守在翊坤宫,皇儿不会有事的。”
孙老夫人还是有些担忧:“我不是送信进了宫,让你不要跑这一趟吗?小皇子刚刚满岁,你怎么放心交给别人,皇后一党对你们母子虎视眈眈,叫我如何放心?”
孙贵妃顿觉委屈,一双含情目泪光闪烁,想要说些什么,见着还有这么多的下人和晚辈在,又将那悲凉硬生生压了回去。“你们都去准备准备晚上的筵席,我们娘俩回长青堂说会儿话。”
看出她的顾忌,孙老夫人吩咐道:“看好太子殿下和晴姐儿,别让她们碰上面。”
“是,老夫人。”
孙茹香嘲讽似的笑出声:“孙茹兰你可真是给世家嫡女丢脸。”
见着自己的姑姑也结巴得说不出话,日后怎么做当家主母?这满府的富贵滔天,她孙茹兰还真没有资格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