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计得来的宝贝,我的田园梦全靠它了。”
“啥?”
洛如山掏掏耳朵,“妹妹,别多想。咱泥腿子不就活田园里吗,哪需要梦呀。”
如玉紧绷着嘴,她不想辩解,对于吃不饱穿不暖的乡下人说田园梦,那是侮辱他们每天的辛苦劳作。他们的梦是吃得饱穿得暖,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也能过得好。可对于一个曾经分不清韭菜和小麦,又想自己种菜吃的人来说,出门就能看到青菜与花香,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当然了,前提是有饭吃有衣穿,只有满足了基本的衣食住行,如玉才有这个心思想她的田园梦。“知道了哥,你别多想,我就是说说。”
此时她手无分文,辩解也是苍白的。待他日还清债务了再说。洛如山将大门紧闭,拍了拍如玉的肩,叹道:“就先这样吧,这两天要是有人敲门先问清是谁,你觉得人不好就不要搭理。别多想,还有哥呢,哥这个年纪也该挑起家里的重担了。去东屋看看那瓜娃子有没把我们家大锅烧坏了,咱家就这一口锅。”
“东屋?哦,你回屋照顾爹娘吧,饭很快就好了。”
如玉挪动着胖身子跑向东屋厨房。东屋就是厨房,如玉对这不一样叫法还有些不大适应。回到东屋,迎上福宝那张幽怨的脸,“胖姐姐是不是忘了我爷爷?他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还病着呢。”
“哎呀!”
如玉拍了拍额头,再次原谅他叫胖姐姐,“我还真忘了。粥煮好了,你先端去给你爷爷喝吧。一会儿我就给你爷爷煎药,快去!”
福宝恋恋不舍地看着大锅,“鸡腿!”
“放心,少不了你的。鸡要放瓦罐里慢火炖,这样才入味,鸡汤也好喝!”
如玉摆摆手,准备做午饭,不管怎样饭总得吃。农家人的厨房里缺油少盐,不缺的唯有那应季的野菜。先将大锅内大火炖煮的野鸡块放到大瓦罐里,再放到小灶上继续慢火炖。空出大锅烧热水,顺便热昨天蒸的野菜窝头。卢氏说有野菜的日子就多吃点掺了野菜的饭,别等到没有野菜吃时抓瞎。也就是说到了那时,别说野菜,你就连基本口粮的都省不下来。没有基本口粮,怎么过冬?还有热水,这个时候是没有热水壶这种好东西的,要喝热火就得现烧。她来这里有些日子了,还没看到他哥喝过热水,渴了就趴在井边的水缸前舀一瓢喝。如此喝水,如玉都替他觉得胃疼。菜呢,倒不全是野菜,这个季节有辣椒和豆角。茄子还没熟,小白菜也还嫩着。可她娘说了,不急着吃鲜,等长长再吃,不熟就摘了可惜不说,还不经吃。腌的笋子、辣椒和萝卜干倒是不少,等会端上一盘,也算一个菜。总之,农家过日子就得这么精打细算。“唉,这不是我要的田园生活。”
如玉自顾自地叹气,同时笨拙地往大锅底下添柴火。虽然有着在农家生活十几年的记忆,可她还是不适应这些操作。脑海中经常浮现出某些改造过的灶台,那才是田园生活正确的打开方式。不由得再叹一口气。先让她爹养好腿伤,再还了债,她一定慢慢改造她的田园生活。“哇!爷爷,爷爷!”
如玉突然听到福宝的哭声,吓得她赶紧跑到她哥的房间看情况。福宝趴在老爷子身上大哭,粥碗掉到地上打碎了,一碗稀粥就这么毁了,疼得如玉不行不行的。这是真正的粥啊,加了大米的,不是玉米碴子!还有那碗,打碎一个少一个,都是钱啊。“这是咋了?”
如玉大声问,心情极其不爽。她爹的腿断了她都没敢这么哭,这孩子怎么哭得像死了娘似的,晦气呀。福宝再小大人也还是个孩子,哭声不止道:“我祖父死了,他饿死了啊,都怪胖姐姐用肥兔子换了瘦鸡肉,你饿死我祖父,嗝!是爷爷了。”
如玉被他的哭喊差点逗笑了,还真是京城出来的小孩子,乡下人都叫“爷爷”,或单字一个“爷”。只有城里那些讲究的人家才称爷爷为“祖父”。这小家伙竟然还懂得入乡随俗,倒是个机灵的,也不知她收留他们是福还是祸。如玉上前摸了下章老汉的鼻息,喘气的;再摸额头,滚烫的。便知道是因受伤而引起的高烧不退,昏了过去。“别哭了,你祖父没死。”
如玉大吼一声,“哭哭啼啼多晦气,不想让你祖父好了?”
福宝赶紧擦干眼泪,“想!”
“想就赶紧把你祖父的金疮药找来,我去打盆水!”
说着如玉就出了门。迎头碰上卢氏,红着眼睛紧张地问:“玉儿啊,那老汉死了?”
如玉知道卢氏虽然在某些事上挺泼辣的,胆子却不大,赶紧安慰道:“没有的事!就是腿伤发作晕了过去。我去拿我哥抓的药给他煎了就好了,这里交给我吧。娘,我爹还没醒啊,你跟我哥先吃饭吧。”
洛长风受伤,卢氏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如玉都顾不上了,何况那不熟的祖孙俩。没半点主心骨地跟着如玉去了厨房,叹气连连,“没醒。听你哥说镇上的大夫为了能好好接骨,给喂了啥散,说是吃了这个就会睡上好一阵子,还感觉不到疼。不会有事吧?”
“是麻沸散吧?没事。能让我爹少受罪。不过醒来后可能会疼几天。”
如玉没想到这个朝代连麻沸散都普及到如此程度了,也不知道其他行业是不是也已经很发达了。卢氏心疼道:“腿断了能不疼吗?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
“等找到打人的,我们也打断他的腿!”
如玉想到几个人,也只有他们才希望她家越过越惨,但她也只能想想而已,实力不济,说啥也没用,徒增郁闷。好说歹说,终于让卢氏他们先去吃饭。要说如玉不饿那是假的,她饿惨了,没法子只好叼着个菜窝头先把药煎上。又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半斤白酒,被她爹保存得很好。白酒对农家人来说那几乎是奢侈品,用粮食酿的呀。农家人谁舍得拿上好的粮食酿酒?糟蹋了。如玉拎着半斤白酒进了祖孙俩的屋子,嘟囔道:“命苦啊。自已捡的人再苦也得伺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