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哪一个?这个问题问的猝不及防,诸葛木心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她年纪不小了,女儿家再厉害都是要嫁人的,可是她醉心武学音律,又缺失了那八年,恨不得把那八年全部补回来,哪想过这些男女之事。
这会儿突然提起,她有些发懵,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诸葛祁祀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急,摆摆手道:“去吧,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歇着,好好想想爹说的话。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也陪不了你一辈子,总是想你能好过一些。”
诸葛木心点点头:“爹,大师兄已经回来了,其他的事情缓缓都可以,您身体最重要。”
诸葛祁祀没有再说话,摆了摆手,她便退了出去。
待她走了一会儿之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诸葛祁祀突然睁开了眼睛:“去吧,去五朝阁和四海阁走一趟,让他们俩来安溪谷一趟。”
外面没有人应声,却有一道黑影一闪,出了院子。
关阳被张屠户刺了那一剑至今没有缓过来,傅昭衍倒是养了这段时间养起来了,可是练功什么的还不敢太放开。
裴奉斓已经回来了,还在圣宗面前过了明路,圣宗虽然没有任何表示,可是到底还是默认了不是吗?让他住进七星堂,这就是承认了他的身份。
裴奉斓就是悬在他头顶的巨石,稍微一个不慎就会滚落下来砸死他。
所以,他必须再想法子,一定不能让他活着,也不能让他跟圣宗单独相处。九华堂那边都是跟着圣宗多年的老人,他试了好多回都没有办法安插人手进去,可是七星堂就不一样了,七星堂闲置多年,眼下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想要安排人过去就容易多了。
当然,光安排人进七星堂还不行,他必须得想到别的法子,早些将事情了结了,免得夜长梦多。
当年对裴奉斓下手的可不止他一个人,这个锅他一个人背不起他也没有打算背,他要去找关阳和苗敬舒商量商量。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去五朝阁找关阳,九华堂的令使就到了:“傅阁主,圣宗有请!”
傅昭衍心里咯噔一声,他晌午才从九华堂回来,这刚刚傍晚,不知道有何要事,心中隐隐不安,却又无法拒绝,只能跟在令使后面快速朝九华堂赶去。
令使将他带到九华堂边上的二层小竹楼下头就没有了踪影,他定了定神,看了一眼阁楼,抬脚朝竹林里头走去。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自乱阵脚,不管圣宗问什么,他都不知道。
就算是裴奉斓来对峙,拿不出真凭实据他凭什么说动手的人是自己。自己可是奉圣宗之命四处找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说有错,那也是错在没有早些“找到”他才对。
心中打定主意就不慌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步子越发的沉稳了。
绕过那一丛竹子一直往里就是诸葛祁祀平日打坐的地方,傅昭衍一愣,关阳竟然也在?
他记得晌午的时候关阳没有来九华堂,直接回了五朝阁,听说是受了伤。圣宗这是何意,为何此刻将他和关阳都叫了过来。
眼下由不得他再多想,步子只是微微一顿,眸子低垂,掩去眼中的惊愕,上前一步拱手一揖:“师尊!”
诸葛祁祀看了他一眼道:“你们俩个跟我来。”说完转身,袖子一扫,抬脚就朝竹林深处走去。
傅昭衍只觉得眼皮不受控制的再一次跳起来,看了关阳一眼,却见关阳一直垂了眸子,得不到任何回应,只好放弃:“三师兄请!”
关阳这才抬眼,轻轻从他脸上扫过抬脚跟了上去。
九华堂是十方城最隐秘的地方,就建在安溪谷的入口处。
他们作为圣宗的亲传弟子,就算是能随时来安溪谷,去的也都是九华堂的议事堂和这竹林后面圣宗打坐的地方。这竹林里头有什么,通往何处,他们完全不清楚。
越往里头,林子越密,因着暮色带着一律雾气,黑沉沉的。
密密匝匝的竹子,里面好像一根杂草也没有,厚厚一层枯叶里头全部都是高高低低的竹笋。林子里没有路,他们二人紧跟在圣宗身后,看着他的步子,没有看出半点章法来。
走了不知道多久,感觉天应该要黑了的样子,竹林里头还是如原先进来那般,阴沉沉的。
这个时候,原本走在他们前面,只隔了几步远的圣宗突然就没有了踪影。
傅昭衍心中咯噔一声,不等他开口跟关阳说话,林子深处就传来了圣宗的声音:“我给你们二人一个机会,七日之内,走出这片竹林,你们之前做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机会只有一次,抓不抓得住,全看你们自己。”
声音随着竹林里的冷风很快就散开了,关阳看着同样傻了眼的傅昭衍道:“师尊这是已经知道了?”
傅昭衍轻嘘了一口气,他原先在心里设想过好些可能,想了那么多,竟然一样都没有用上。
“师尊说七日之内走出这片竹林,既往不咎。三师兄,这林子里头怕是有古怪。”
关阳失笑:“自然是有的,这个时候我们兄弟二人怕是真的要抱成团了。师尊要为裴奉斓出头,就绝对不是摆个阵法困住我们这么简单了。”
脸上带着笑,心中却将裴奉斓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将他挫骨扬灰才好。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师尊的眼中除了他就再也看不到别人。
诸葛祁祀动手惩治关阳和傅昭衍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
林子外面的天早就已经黑透了。
宝儿的孕吐症状越发的明显,大厨房送来的饭菜她尽量减一些清淡的吃了,可是刚刚放下筷子就是一阵恶心。饭菜刚刚吃进去就又吐出来,呕的胃中的酸水都一并出来了。
漱口之后起身站立都打飘。
张屠户抱着她回寝室,送她回床上,原本还想叫人再重新给她做点清淡的吃食,可是她上了床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张屠户出去吩咐了一声,很快就有杂使的弟子送了热水进了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