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户看了一眼那道近在咫尺的身影,眸子一闪道:“那就一起上好了,既然来了,那就将人留下来,也让他们知道,庞都岭还真的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想撒野,也得看清地方。”
话落音,孙逸想再开口赵鼎和郭兴华已经冲了出去。
赵鼎力大,手持一把巨斧,斧刃磨的蹭亮,扛在肩上冲进人群里头就朝人砍去。
至于郭兴华,手里拿着一根铁棍,也是舞的虎虎生威。
孙逸和李青阳两个人直接冲到燕邙的前面替他二人拦下傅昭衍手中的铁扇。
周照冲进了人群里头,杨氏放心不下他,自然是跟他在一处。
张屠户站在最后面,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死死的握住宝儿的手,几番侧目看她,欲言又止。八壹中文網
他不是不知道宝儿胆小,上一回就被死人吓个半死,他固然想着再不让她跟着自己经受这些,哪怕躲躲藏藏的过一辈子也没有关系。可是事不由人,前面的路该怎么走,不可能次次都能由人选择。
逼到身前,退无可退,那就只有迎头而上,杀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不要怕,抓紧我的手,一定不要松开。”
宝儿怕不怕?自然是怕的。不用张屠户说,她也不会松手的。她心里清楚,即便是心里再怕也得咬牙坚持住,这个时候自己若是显露一点怕意,都会让这人分心。
她帮不上忙,只能尽量的不要拖累他。
有了孙逸等人的加入,牛常山等人瞬间就松了一口气。他们几个,能护着张屠户在十方城的追杀下顺利逃走,手段自然不是那等泛泛之辈。
想要杀了傅昭衍不容易,但是也不惧他。
正巧试试他的身手再看看他带来的那些人有几分本事。
突然涌现这么多高手,让傅昭衍始料未及,只是被人缠着,根本无暇他想,只暗恨自己准备不够周全。
余光看着自己带来的人相继倒下,恨的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全副身心的应敌,不多做他想。
眼下只能进不能退,若是这样就退了,传出去他四海阁哪还有颜面在江湖上立足。庞都岭的一帮子乌合之众他都没有办法,他有何颜面自称自己是诸葛圣宗的弟子,如何在十方城里压别人一头脱颖而出?
心中一转念,手里的招式就凌厉起来。
孙逸是几个人之中功夫最好的,再加上一个李青阳,以二敌一,竟然吃力的不行。
李青阳差点一个没有忍住直接一把毒药撒过去,可是想到张屠户说的,想好好探一下傅昭衍的功底,不得不硬生生的将这份冲动压了下来。
张屠户远远的瞧着,眉头渐渐的锁在了一处。
他们虽然同出一门,自幼修习的基础功法招式一致,但是后来都是各自修习,自成一体。
他最拿手的就是剑,以剑御气以虚化实,剑招呈北斗之势,取北斗七星之意,在所有师兄弟之中脱颖而出,第一个有了属于自己的院子,名七星堂。
傅昭衍则习的是暗器,他那把折扇另有乾坤,是他最大的依仗。其他方面都有涉略,却因修习太杂,并无建树。可如今竟然在孙逸和李青阳联手之上还占着上风,那折扇根本就没有要用的意思,可见这些年并未虚度精进太大。
他如此,还有另外几个人就更不要说了。
张屠户觉得自己若是对上傅昭衍,就算他用那把折扇,自己不用青锋剑也能站上风,可若是和几个人一起对上,没有丝毫的胜算。
所以,要回十方城不是不能,但是得各个击破。
人性本恶,想要各个击破不是难事。他早就不是当年那心中懵懂无知的少年,看尽人间的尔虞我诈,看清人性的丑恶。
圣宗到底是人不是神,总有归去那一日,届时这十方城的下一任圣宗必然只有一人。还有圣宗之女,他曾经的小师妹,总要嫁人,十方城那几个人,他就不信了,能做出当年那些事情,丝毫不顾同门之情,都是正人君子,都能心如止水?
既然各有私心,那就简单了。
这一场厮杀因为孙逸等人的加入很快就结束了,傅昭衍带来的人死了四个,伤了四个,不得已,傅昭衍甩开孙逸,直接顿足从里面掠了出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一场他是输了,可是庞都岭的实力他也算是了解了几分,无论如何,庞都岭这里面这群人都不能活。
庞都岭上的人却死了二十多个,牛常山的脸色很是沉重,让燕邙和燕绥先去包扎伤口,然后请了孙逸等人去他的院子里头议事。
几个人落座之后,牛常山直截了当的开了口:“今日庞都岭上虽然折损了不少人,可是傅昭衍也吃了亏,我怕他怀恨在心,很快就会再来。”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稍微不慎,整个庞都岭难逃一劫。
孙逸看了张屠户一眼,见他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然后才道:“不知道大当家有何安排?”
牛常山道:“先前我已经让人通知你们离开,你们却并没有走,我牛常山在此先跟你们道一声谢谢。庞都岭上的人并不是人人都有功夫,都能跟人交手抗衡。若是傅昭衍真的再来,光我们,怕是只能杀几个人临死垫背,一点胜算也没有。我想请孙先生和各位帮我。”
孙逸捋了捋胡子道:“大当家有句话说的很对,既然我们没有走,那自然就是准备留下来与各位进退了。至于御敌一事,大当家有何章程,只管说出来,我等自然全力以赴,协助大当家。”
牛常山不客气的点点头道:“旁的法子我也没有,眼下再召集人训练习武已然来不及,只能在旁的地方投机取巧,庞都岭上山的路不止一条,山岭太大,防不胜防,我们能准备的就是将这寨子四周动些手脚。还有退路也得准备好若真的到了那一步,寨子里面的女人和孩子必须送走。”总不能,他们苦了一辈子,最后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护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