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张屠户进屋洗漱换衣裳的空档,宝儿往灶腔里添了一把柴火,然后洗了手起身抬着面盆子走到灶台前面。擀面条是不能了,她两只胳膊手这会儿疼的一点劲都使不上了,掐面片吧。
就是简单的掐面片这也是件稀罕事,她还是头一回做呢!
手指头掐一点面起来,大拇指和食指一撮就可以下锅了。
头一回做,手生的很,总觉得薄了厚了的。
等张屠户收拾好,厨房里都是热气,锅里的骨头汤煮沸的跟浪潮一样翻滚,可那掐下去的面片却没有多少,站在灶台前面的小女人急的满头都是汗。
张屠户进屋站到了她身后,胳膊一伸,伸手握住她的手,然后那速度便快了起来,面片从手中不断的往锅里飞,在汤里滚了两回就膨胀起来,跟河流上飘花一样,甚是好看。
吃完饭,张屠户收拾厨房,宝儿趴在桌子上动也不想动。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又惊又怕的,就算是先前逃难她都没有觉得这么累过,身上跟散架了似的疼。
只不过习惯了这人在身边守着,他不在,自己累了也歇息不踏实,便只能强撑着。
这会儿人回来了,那股子困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趴在那里动都不想动,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张屠户将厨房都收拾干净了也没有喊她,直接将人抱着去了屋里,回头替她脱了衣裳用帕子擦了擦,这才抱在一处睡了。
这两日,不止是宝儿觉得累,他也乏的很,谁知道出去一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这一觉睡的很沉,睁眼就蒙蒙亮了。宝儿大概也是睡的差不多了,这会儿有些不老实,不时的翻身,嘴里哼哼唧唧的。
张屠户探起身子替她掖好被角,将她抱住,一会会儿她就要翻身,在将被子踢开。
两个人同床共枕了半年了,她一直都是个极规矩的,这般不老实还是头一回呢。
张屠户绷着脸再一次将人禁锢在怀里,然后伸手替她将胳膊腿都捏了一遍。
捏完宝儿就醒了。
实在是那捏的时候更疼,胳膊就跟被针扎过似的。
说是醒了,其实还是带着几分睡意,迷迷糊糊的,否则也不会那么主动那么胆大的往张屠户怀里钻,嘴里哼哼唧唧的喊着“相公,我疼。”
张屠户狠狠的嘘了一口气,呼吸的有些艰难,刚刚停下来的动作又继续,边揉边问:“哪里疼?”
“哪里都疼。”
这捏起来是疼,但是疼过之后就很舒服了,再隔一会儿就又开始疼了。
就跟挠痒痒似的,不挠就只觉得那一处痒,一挠就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痒了。
这声音大早上的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自持。那捏着胳膊的手捏着捏着就换了地方,钻进了衣服里头。
宝儿这回算是彻底的醒了,两只手并用着挣扎:“相公,别闹,我不舒服。”
张屠户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并未停,还不以为然的又加了一句:“这就让你舒服,乖!”
宝儿闻言,伸手捂脸,脸上红的跟滴血了似的,只觉得自己周身都冒着热气。下一刻,这份热度就被一股子凉意掩盖,身上的里衣被扯开,露出里头那粉色的绣着鸳鸯戏水的小兜兜。
她想扯被子却够不着,受不了那灼热的目光,索性转身将脸埋在毯子里。
倒是方便了压着她的那个人,伸手就将她剥了个干净。
那如同刚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肌肤就那样裸露在外头,被清晨的凉气刺的微微颤抖着。美味都到嘴边了,张屠户却没有心情吃下去了,目光落在那脊背处。如玉的肌肤上鸡蛋大一坨淤青,青的有些发紫,怪不得睡着一直不老实,一直喊疼。
低头用嘴唇凑了凑,声音有些低沉:“这里疼不疼?”
宝儿摇摇头,这个姿势,被这人的胡子一扫,她哪里还会觉得疼。
张屠户伸手,轻轻的按了按,宝儿就没有忍住喊出声来。这回是真的疼,好疼。
蓄势待发的情欲瞬间便散了,张屠户叹息一声,翻身躺好就将她抱住,手在她后背那处轻轻的缓缓的来回摩挲:“前天是不是吓坏了?”
这丫头生来就胆小的跟兔子似的,杨氏和周照那血淋林的,她怎么可能不怕。偏偏自己不在,听说她在杨氏的堂屋坐了一夜。担心杨氏是真的,怕是也不敢回来一个人睡吧。
心中叹气,又一回了,在她最害怕的时候自己又不在。
不能给她最好的,反而亏欠她的日益增多。
宝儿不明白他放在还那样子,怎么说冷又冷下来了,不安的动了动,想了想才道:“杨姐姐身后伤的好厉害,牛奶奶说都能见着骨头了,李叔也不在,所以,所以我就将那药拿过去给她用了。”她说这话是想起来先前李青阳得知她将这药用了之后那怪异的眼神和语气,想起来她心里就有些发慌,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所以说完之后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张屠户一眼道:“那药是不是很贵重?”
张屠户失笑:“再贵重那也只是药,还能比人贵重不成?”
当然,那药确实贵重,只得那么一瓶,大部分都被他用了,所以才活下来撑到现在。可是药在贵重也比不过人。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还分人不成。前日他若是在家也会这样做的。
无论是杨氏还是李青阳,这些人陪他一起风风雨雨的走过来,早就不再是七星堂的奴才,早就是伙伴一样的存在了。
那匣子里两个瓶子,一个治伤,一个驱毒,如今伤药用完了,剩下的那个他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用到,放坏了才好。
听他这么一说,宝儿才真正放下心来。
起身之后,张屠户去烧饭,她在屋里梳妆,胳膊实在疼的厉害,梳头都感觉举不起来,索性将头发在身后随意的一绾,用绣花的手绢扎起来,出门看了厨房一眼,先出了院子。
昨儿下午一直忙,都没有过去看看,也不知道蜻蜓姐姐恢复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