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尘生惊恐的瞪着公良残月,心中打鼓不停:“这两个老家伙搞什么幺蛾子?言初合力灭了花侍郎,如今却倒戈相向,眼下若是不逃,恐怕要交待于此了……”想到此,律尘生掉头便钻进密林,夺命狂奔。公良旭日抬起头,对着余枫瑶点了点头,这边厢,公良残月便身形一闪,化作一道墨绿毒气追了出去。几个呼吸的功夫,便闻林内一声惨叫,公良残月拍着双手缓缓走出。公良旭日冲着余枫瑶躬身一礼:“前辈请恕我等无礼,眼下花兄弟的威胁已扫清,我兄弟二人愿追随左右,还望前辈开恩。”
说罢,便连同公良残月齐齐跪拜在地,静候余枫瑶答复。花侍郎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眼下的状况。余枫瑶莲步轻移,行至花侍郎身侧,一拍其肩膀道:“乖徒儿,既然这公良兄弟二人有心投诚,不若你且收了他们,日后闯荡也好有个照应。”
公良兄弟而然闻言,立刻叩首:“多谢前辈!”
“不过……”见余枫瑶话中有话,公良旭日生怕余枫瑶横生变故取了自己二人的性命,立刻抬起头洗耳聆听。“将你二人收入麾下却也不难,只是有个条件。”
“前辈请讲,我等自当遵从!”
“你二人所作所为确令我不安,若是哪日来个窝里反,害了我这乖徒儿该如何?”
“前辈敬请放心,晚辈兄弟二人绝不敢行此叛逆之举。”
“口说无凭,不若这样,你二人与我这徒儿立下血契,如此,我便安心了。”
公良旭日一听到“血契”二字,心中咯噔一顿,要知道,这“血契”可是将自己的生死掌握在花侍郎手中了,一旦立下“血契”,非但自己身家性命掌握在花侍郎一念之间,更是要护得花侍郎万全,若是花侍郎不测身陨,自己兄弟二人也是会一并归西。公良旭日左思右想,一咬牙:“请前辈主持便是!”
公良残月闻言,刚欲开口,却被公良旭日一个眼神制止,只得一同拱手跪拜。“如此甚好!”
余枫瑶拍了拍玉手,抓起花侍郎左手,一口咬破其食指,鲜血立刻流出。花侍郎疼的一咧嘴,嚷嚷道:“师傅!你这是干什么?!”
余枫瑶一笑坏笑:“帮你吸纳两员大将喽!”
说完,用力一挤花侍郎食指,两滴鲜血便脱飞而出,直直飞向公良旭日同公良残月眉心,红光一闪,便没入其中。就在鲜血没入二人眉心之时,连同花侍郎在内,三人周身立刻腾起一团血红光晕,一连串的神秘咒文自花侍郎体内窜出,分别没入公良旭日同公良残月体内。几个呼吸过后,红光渐退,三人气喘如牛,汗水湿透衣衫。“好啦!”
余枫瑶趾高气昂的一仰头,冲着三人嚷道。公良兄弟二人起身,行至花侍郎面前,齐齐拱手跪拜:“小主在上,请受属下一拜!”
花侍郎立刻托起二人,面色有些尴尬:“二位前辈何须如此,虽说我不明白这‘血契’为何?但如今我们已是同水行舟,这般繁文缛节还是省去为好,日后我等兄弟相称,也不算辱了二位的名声,不知可否?”
公良兄弟二人闻言,相视一笑,颔首赞同,毕竟自己的名望与辈分要高于花侍郎,但如今已归其麾下,行起叩拜之礼却是心中哽塞,这花侍郎一言既出,心中一份顾及也算是落了地了。“小主,属下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公良旭日轻声一语。“老哥但讲无妨。”
“不知小主日后作何打算?”
一听公良旭日此言,花侍郎也是丈二和尚,是啊!自己这一路走来,十年光景,竟然不知为何打算,于是摇了摇头。公良兄弟二人对视,一脸惊愕……花侍郎静静的思考着,胡青儿的面孔不断闪过,自己这般闯荡,仅仅只是为了同青儿厮守到老吗?不!自己身世不清,前途未卜,而且自己曾立下誓言,要闻名大陆,想到此,花侍郎眼中闪过一抹坚毅。“不知你二人有何见教?”
余枫瑶似乎看穿了花侍郎的心思,立刻打破尴尬,将话头丢给了公良兄弟二人。公良旭日略作沉吟,开口道:“小主资质过人,若勤加修习,他日必能一统天下,不若先从帝都辖内着手,归化其他势力,依此为根基,创建一方势力。”
余枫瑶连连点头,随即道:“如此甚好!那这势力该有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余枫瑶托着下巴,竭力思索着自己徒儿即将建立的宗门名字。花侍郎轻抚着胸前的玉佩,略作一顿。“花宗!”
“花宗……”余枫瑶品爵着二字,忽然欢呼雀跃起来:“花宗!花宗!好名字!好名字!”
花侍郎同公良兄弟二人见状,额间一片黑线……密林中,一行人穿梭前行,忽然面色有些好转的南宫铭开口道:“大哥!”
“怎么?”
花侍郎转过身,以为南宫铭身体不适,立刻关切道。“怎么没见八荒门的松公?”
南宫铭一道不友善的目光直逼紧公良兄弟二人。“南宫小兄弟多虑了,那松公此前前去他处埋伏,此刻想必收到风声,逃回八荒门了吧……”公良残月刚一搭话,便觉尴尬万分,话语逾渐清淡。倒是东方圣见状,上前打破尴尬:“正是了,如今我花宗合化归一,必是先去降了那松公为好,还请二位引路。”
说完,冲着公良残月丢了个眼色。公良残月清了清喉咙,转身一指西南,正色道:“那松公也不是什么好货,便由我来引路,前去灭了那厮!”
说完,灰溜溜的大步前行而去。花侍郎同东方圣相视一笑,遂开拔而去。摩天崖上,澹台彤茜与媚儿并肩而立,观望密林深处。“妹妹可是记起了什么?”
澹台彤茜拉起媚儿小手,关切道。媚儿摇了摇头:“不曾记起……”“我看那花侍郎甚是思念他那娇妻,却不知妹妹果是与他有何关联,不若……”媚儿面颊绯红,心中似乎有东西在蠢蠢欲动,推开澹台彤茜双手,转过身去:“姐姐莫要打趣……”澹台彤茜会心一笑,上前扳过媚儿,轻声道:“不若妹妹下山,前去这大陆走上一遭,也许能够寻出些身世的蛛丝马迹。”
媚儿娇口微张,欲言又止,低头不语……水之都同火之都交界处,一片平原之上,八根通天石柱阵立八方,石柱之上分别刻着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大字,又有蓝、黑、紫、绿、花、红、黄、白八色玄光闪耀,石柱阵中,一座六合道观坐镇正中,玄砖碧瓦,金顶赤柱,观中大小道士穿梭往来,阵阵洪亮颂唱之声随风远播,好一派仙风道骨之势。道观正门上悬巨大匾额,赤底金字,上书“八荒”二字,笔锋走势苍劲,蕴含洪荒之感,令人观之赞叹。道观大殿之内,松公来回踱步,面色焦虑至极,大殿之下列立数十弟子,均垂头默不作声。“想不到这公良兄弟二人竟然投诚了那小畜生!”
松公恨恨道,脚下仍然往复不停。“掌教!弟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名护法模样的弟子上前一步,开口道。“讲!”
松公十分不耐烦的吼道。“既然公良二人已投诚,依弟子看,不如掌教也……”“荒谬!”
松公怒不可揭,一掌拍下,身旁的百年古木茶案立刻化为齑粉。“我等堂堂名门正派!怎能与那生死门邪门歪道相提并论!”
松公踱了几步,继续道:“若不是为了延续祖师传下的基业香火,当初我怎能与那两个腌臜之辈同流?到头来,只怪我辈无能,辱没了祖师威名啊!”
松公说罢,抱拳向天,慨叹之余眼角泪水悄然滑落。那护法见状,也不在言语,默默退了回去。正当此时,一道童连滚带爬闯进大殿,哭嚎道:“掌教救命!掌教救命!”
松公眉头一皱,只见一旁那护法立刻上前,安抚道:“莫急,慢慢道来!”
“掌教真人!护法师傅!公良旭日、公良残月连同花侍郎杀上门来了!门前数百师兄弟已经、已经……”说道此,那道童泣不成声。“好你个花侍郎!收了公良二人算你本事!现在却欺到我八荒门头上来了!今日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松公额头青筋暴起,大步向道观大门走去。“掌教三思!”
护法立刻上前,拉住松公:“掌教!先不说那花侍郎有何本事,单就那公良兄弟二人,恐怕我全观上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啊!祖师遗留基业,万万不可毁于我等之手!”
松公一甩道袍大袖,正色道:“自古正邪不两立,想我八荒门乃是堂堂正义之士,之前同生死门合力,是我一时糊涂,如今大陆之内,何人不在议论我八荒门?若要我屈居此等之下,才是辱了祖师仙誉!你也不用劝我,若想苟活,就逃命去吧!”
说完,松公头也不回的向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