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面色红润的胡青儿,花侍郎脸上笑开了花儿。但当胡青儿追问此次夺取解药的过程时,花侍郎总是避而不答,内心却是波澜起伏。因为他知道,此番抹杀生死门,绝对是滔天大祸,若非远走高飞,想是必然躲不过生死门两个掌门的追杀了。更何况,还有八荒门、火罗门和天威堂的十数弟子也是陨落自己手下,那几个大当家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日后该何去何从?每每至此,花侍郎都会踱步到窗边,望着无尽的浩海黯然兴叹。极乐蹲在桌边,无聊的扫着尾巴:“此番经历,想是增长了你不少见闻。要知道,这大陆之上高手如云,而你现在只不过就是修者界的沧海一粟罢了。”
花侍郎转过身,一脸凝重,眼神中透出坚毅。也许是与极乐有了太多的默契,即便此刻花侍郎一言不发,极乐也是明白他心中所想,淡淡一句道:“你也不必多虑,待丫头身体恢复了,我们即刻上路,本尊后面的指导可是严苛的很呦!”
花侍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走回床边,拉起胡青儿的小手,二人四目相对,温情满满。几日后,胡青儿痊愈,央求着花侍郎带她去街上散心,毕竟在房间里闷得久了,心中闷的紧。于是,二人便往那坊市去了。来到街上,热闹的坊市人头攒动,两侧街边大小店铺的伙计玩儿命扯开喉咙吆喝着,吸引着过往的主顾。正当花侍郎二人挽着手臂在一处发簪摊边挑选发簪时,一个八荒门衣着的弟子立刻一眼认出了花侍郎,匆匆忙忙的消失在人群之中。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巷战过后逃走的吴曲!不小一时半刻,坊市十字通路四个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喝斥:“不想死的统统滚开!”
立刻,坊市哄乱起来。花侍郎寻声望去,视线所及之处的景象立刻让他从头到脚一阵发寒。原来坊市东南西北四个入口,均被八荒门、火罗门、天威堂的弟子堵死,乌泱泱的弟子推搡着行人,快步向自己走来。“竟然来的如此之快!看来这次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了!”
花侍郎反应迅速,立刻拉着胡青儿便躲进一间店铺,扎进人堆儿,小心观瞧街上的动静,伺机逃走。只见四波力量汇集在十字街心,吴曲四下张望了一圈,纳闷的搔了搔头。随即,人群中又走出一名火罗门弟子,责问道:“人在何处?”
吴曲道:“刚刚明明还在这里,难不成长了翅膀飞了?”
“你可是看走了眼?”
“师兄!我绝不可能看错,就算是错认了那小子,他身边那个小妞儿吴曲绝对不可能认错!”
吴曲提及到胡青儿时,表情猥琐至极。那名师兄一巴掌甩在吴曲脸上,清脆的耳光立刻在吴曲的脸上留下一道通红的手印,吴曲被抽的晕头撞向,“诶呦呦”一声摔倒在地。“废物!色迷心窍!”
那师兄又狠狠的对着吴曲的屁股踹了一脚,立刻对着所有人嚷道:“那小子绝对没有跑远,一间一间店铺给我仔细搜!”
所有人立刻“哄!”
的一声四散开来,冲进周围的店铺翻找花侍郎和胡青儿的踪迹。花侍郎见势不妙,抓起身旁衣架上的一件长袍,将胡青儿裹起,压低了头,携着胡青儿顺着人群跑出店铺。正当二人转向坊市一处巷道之时,身后便传来吴曲一声尖吼:“在那儿!快!快!别让他们跑喽!”
所有八荒门、火罗门、天威堂的弟子回过身,顺着吴曲所指方向跑去。“奶奶的!”
花侍郎一声咒骂,抛开长袍,拉起胡青儿钻进巷道,所有人立刻哄叫着追了上来。巷道内纵横交错,花侍郎二人随即消失在了所有人视线之内。“你!带人去那边!”
“你!去那边找!”
“剩下的人分作两波,一波原地留守,一波人随我来!”
火罗门那名师兄立刻指挥着所有弟子,分散开来搜寻花侍郎二人的下落……坊市远处,一座高塔之上,封芷古、律尘生和松公并肩一处,观望着坊市内的动向。一旁,两名衣着相同的老者傲然矗立,长相竟然同那生死门青石坪上的两尊雕像相差无二!望着坊市方向,封芷古忽然对着那两位老者开口道:“今日竟然惊动二位圣公尊驾亲临,这小鬼面子倒是不小啊……”面对封芷古的阴阳怪气,面容慈祥的老者开口道:“封老弟莫要打趣,今日我兄弟二人定要为生死门数百弟子讨个公道。封老弟既有如此闲情,不若关心一下门中弟子的生死吧!”
说罢,老者闭目不语。“旭日圣公言之有理,就连四门之首的生死门都被扫荡殆尽,看来老弟还真有必要亲自帮二位拿下那小鬼了。”
封芷古一脸的嘲讽。“姓封的!注意你的分寸,我公良残月可不像我家哥哥这般好说话!”
一旁一脸狰狞的老者怒喝道。“哪里哪里……小弟绝无他意,只是小弟真心是想替二位圣公分忧啊!残月圣公多虑了……”说完,封芷古瞥了一眼面如土色的公良残月,脸上嘲讽之意又是徒增几分。“封芷古!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公良残月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封芷古的衣领,却被一旁的律尘生和松公拉开,劝慰道:“圣公息怒,芷古也是一片好心,绝无戏谑之意。”
一旁静若泰山的公良旭日吐了口气道:“残月,莫要失了身份。”
公良残月见公良旭日开口,狠狠咬了咬牙,一甩大袖,冷哼一声,回过身去。律尘生同松公交换了一下眼神,偷偷一笑,走回原位。巷道内,炫光闪耀,兵刃磕碰之声不绝于耳,花侍郎同胡青儿不停游走,与三门弟子斗得不可开交。怎奈巷道内空间狭窄,仅能容下两人并肩通过,蜂拥而上的三门弟子非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全部卡在一起。花侍郎犹如蜻蜓点水,眨眼间便将一众弟子放倒在地,转身又拉起胡青儿逃向巷道其他分支。二人一阵飞奔,正遇一处转角,突然,转角处一根粗大石桩轰然坠落,嵌入巷道地面,将二人逼退。二人刚一稳定身形,石柱后便闪出一人,正是那吴曲口中的师兄。“好一对滑溜鼠辈,跑的倒是挺快!”
那人插肩而立,气势咄咄逼人。“阁下何人?为何对我夫妇二人穷追不舍?”
胡青儿娇眉倒竖,逼问道。“在下八荒门洪流,至于为何追杀你二人,我想你倒是应该问问你那如意郎君吧!”
洪流冷冷一句,目光射向花侍郎。花侍郎将胡青儿拉到身后,晃了晃头,轻描淡写地道:“洪流是吧?你既是八荒门人,生死门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出头吧?”
洪流哈哈一阵大笑:“笑话!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生死门关我屁事,但是你屠我门中弟子,定要有个结算!今日就算将你杀个十遍八遍,都难解我心头只恨!少废话!纳命来吧!”
“八荒爻!”
洪流一声爆喝,双臂虬筋暴起,手中戒指灵光一闪,身后八卦灵图光芒大盛,一根根巨大石桩凭空而现,砸向花侍郎二人。花侍郎携胡青儿接连后跃,巨大石桩紧追不断,接二连三砸进地面,巷道内地面连同房屋一阵剧烈摇晃。最后一根石桩落下,那洪流便瞬间闪现,硕大的拳头顶着银白色的坤印直轰花侍郎面颊。面对洪流奇袭,花侍郎来不及闪避,将胡青儿高高抛起,生生接下洪流一击!一圈冲击波将四周房屋尽数震毁,花侍郎双臂交叉倒飞而出,只觉嗓子眼儿一甜,一口逆血涌出,嵌入一间民屋之内。胡青儿见状,一声娇呼:“花郎!”
立刻幻化出妖狐灵衣,俯冲而下,尖利狐爪抓向洪流天灵盖。洪流嘴角一扯,缓缓抬起右手,一打响指,头顶乾印横空闪现,与胡青儿狐爪碰撞在一起,爆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竟然将胡青儿轻轻松松的拦在半空。胡青儿贝齿紧咬,一声怒喝,灵气喷薄而出,意图击碎洪流召唤的乾印,却只是将那乾印推沉几分。洪流抬头,侧视胡青儿,身形虚晃,消失在原地。胡青儿见状一愣,只觉脑后风声忽起,回头观瞧,瞳仁中却是洪流坤印铁拳轰然而至!危急时刻,小狐华儿窜出戒指,扑上前来,用利如刀锋的牙齿咬住洪流手臂,洪流手臂立刻血流如注,拳面坤印一闪,灵气溃散。洪流一惊,适才见到胡青儿妖狐灵衣附体,原以为胡青儿是灵气化形,未成想胡青儿竟能唤出戒魂妖狐,立刻锁住华儿脖子,与之缠斗一团。胡青儿借助洪流乾印,返身加入战局,一时间三道身形斗的难解难分。洪流一只手臂重伤,筋骨尽断,慌乱中,只有招架的份儿。胡青儿一抓扫向洪流咽喉,洪流将身形压低,头顶一撮头发立刻被割断。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洪流刚刚避开胡青儿致命一击,却见华儿猛撞上来,“碰!”
的一声闷响,洪流被撞飞出老远,跌落在一处民居房顶。他看了看血流不止的手臂,恨得咬牙切齿,另一只手一抬,掌心灵气压缩,八道灵印闪现,这一招,正是吴曲当时与花侍郎巷战之时所施展的“灵气八卦”,只是洪流所施展此术,威力远在吴曲之上。“去死吧!”
洪流奋力一甩,手中灵气八卦飞旋而出,迎风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