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新被萧廷提拔上任的御史大夫魏玄成就已经找上了门来。说起这魏玄成,还是于则正推荐给自己的。他与魏玄成是故交,以前求学时与他魏玄成有过一段时间同窗之谊,所以最是了解此人品性。后来两人分别,魏玄成到了荆襄做了个小吏,于则正则留在京城当上了会议记录员,便很久没有相见,这次萧廷准备迁至南阳,于则正正巧想起了这么号人物,将他推荐给萧廷,方便自己不在身边时,他能够辅佐一二。而对于魏玄成的评价,于则正也只有短短数句。性刚又直,无所屈挠。不过真正与他接触后,萧廷算是确实明白了于则正这八字评语的真正含义。这小子是真犟啊!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都不避讳,新官上任就敢指着自己的鼻子批评自己。要不是自己还要维护圣君的形象,他早就找个理由砍了他了!不过有这样一个魏征一般的人物留在自己身边,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能避免自己少犯错。而今天一早就找上门来,想必也是因为昨晚的事闹的动静太大,被他得知了吧。要不是晚上宫门内有宵禁,萧廷估摸着他昨天晚上就已经杀到了。果不其然,魏玄成刚一面君,便向萧廷叙述了自己昨日所闻。“你……你跟朕说这些,这是什么意思?”
萧廷老脸一红,身边不少侍卫都竖着耳朵听着呢。生怕错过了魏玄成数落萧廷的精彩镜头。“臣的意思是,陛下初到荆襄,荆襄百姓也从未见过陛下,所以城中军民都对陛下的一举一动感到好奇。”
“上上下下都在盯着陛下的举止呢,还请陛下行事时务必要多加小心,以免落人把柄,以讹传讹。”
魏玄成老脸一板,确实是一副铁面判官的模样。“朕的意思是……你所说之言,与朕有何关系?”
萧廷梗着脖子与魏玄成死犟到底。魏玄成哼了一声。“陛下或许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臣。”
“那乔庭二字,只需改变读音便是陛下名讳,再加上臣早已从则正那里听闻,陛下诗才无双,恐怕昨夜之事除了陛下以外,无人做得。”
萧廷见无法糊弄过去,便只能尴尬一笑,开口解释道。“朕其实也不是特意炫耀。”
“只不过昨夜那艄公语气太过可恨,再加上他们设套强逼朕出丑,所以朕才不得已而为之,不信你大可去问秦统领。”
见萧廷无奈的神情,魏玄成叹了一口气。“臣自然是相信陛下的。”
“只不过要提醒陛下人言可畏,很多事情一开始传播时只是当笑话去讲,但传的多了,三人成虎,也就有百姓相信了。”
“况且依臣看来,这其中也定有令人出乎意料的转折……”魏玄成顿了顿,接着说道。“臣之所以一大早就到宫中面圣,其实也是民间有传闻猜测,这乔庭就是陛下,而陛下举办诗会此举,一来是想荆襄人卖弄学问,二来便是要将荆襄才女尽数收入后宫!”
“甚至还有传闻称,陛下举办诗会,就是为了出宫私会南阳才女李思思,还说陛下下令,叫人在宫中修条密道,直通李思思府上。”
听完魏玄成的赘述后,萧廷被惊得的目瞪口呆,护在左右的秦硕也一脸震惊。萧廷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随后一掌拍在桌案上。“妈的!哪个不要命的敢造老子的谣!”
“老子连李思思是谁都不知道,还踏马修密道直通人家府内?”
萧廷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站在萧廷面前的魏玄成立即劝谏。“陛下,慎言!”
看着眼前的魏玄成,萧廷也不好继续发作,便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坐在椅子上。随后萧廷冷静的向魏玄成解释道。“朕本打算接着这次诗会收拢荆襄才子,不想却冒出这样的谣言。”
“其实倒也不是说朕不想建立后宫,当个糊涂皇帝,享两年太平日子,只是这北蛮虽然被击退,但也是说来就来,根本太平不下去,若不赶快将北蛮驱逐出去,恐怕全天下的百姓都过不上好日子。”
魏玄成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到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错,整个大楚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尽快驱逐北蛮了。于情于理都一样。萧廷见魏玄成不言语,便主动开口说道。“魏大人受则正强力推荐,想必也有过人的才能吧!”
“若光是会耍嘴皮子那岂不是无趣?”
“这样吧,朕新登大宝,对于朝中事务仍有些模糊不清,不如你先谈谈你的看法如何?”
萧廷面色如常坐在椅子上,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刚才那种尴尬一样,直接出言询问魏玄成。魏玄成则有些面露尴尬,但仍然稳步上前,鞠躬言道。“回陛下,按现在我大楚情况而言,军营训练之事由常正春将军负责,而文臣当中,官员所缺极重,各司、院等缺少官吏不说,甚至连中枢部门也是群龙无首。”
“自陛下南迁以来,至今年开春,已有不少官吏来不及携家小撤离,被北蛮军俘虏,再加上淮江决战,关总司亲自统领各级官员上阵杀敌,又折损不少。”
“所以此时当务之急应当是先稳定各行省要职,叫他们选拔人才以应此燃眉之急,具体要想有所变更,便可在天下平定之后再另行安排……”萧廷点了点头。“此事朕心中已然明了。”
萧廷面不改色,己方可用之人实在太少。就连前世的玄德公在逃亡时,身边武有关张赵,文还有简雍孙乾糜竺等人可以辅佐,而自己身边却寥寥数人。若想做大做强,这样的规模显然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