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临时搭建的,用来摆放摄影器材,影棚里有两个人影晃动。闫东军谨慎地蹲下来观望。那两人好像是卓安留下来看守器材的剧务,闫东军正准备悄无声息地绕过去,突然耳中传来一声弦响,一支弩箭划破雨帘朝他射了过来……正在一楼和卓安等人闲聊的李辉见到几辆警车停在别墅门口,忙上前迎接。聚集在大厅里的人如同看到了救星,也围了过来。从车上下来的是个和李辉一样精瘦的男子,但比李辉要矮上一头,年纪挺大,五十岁上下。“哟,宋高队长亲自带队啊,你们比预计时间来的要早啊。”
宋高操着一口四川话说道:“从贼个方向往西溜三十里路,手机就有的信号嘞。你们的人联系警方后,我们就安顿他们在附近的地方休息哈,其实原本昨个晚上就该来的,可是我们镇派出所没得法医,临时从市里抽调两个,所以拖到现在才来。”
卓安插嘴问:“怎么,你们认识?”
宋高说:“缉毒队的李大队长,浪个不晓得。早就跟我们同气儿,说在这一代带有行动,要求我们配合,结果说好的鸡儿毒变成了烟丝!我配合你个麻花。你儿个肥咚咚是导演咩?还跑到山里头拍电影!好安逸哦!”
卓安一脸懵样地看着李辉问:“他说啥?什么鸡啊?烟丝?他是想吃鸡还是想抽烟啊?”
“我似说!缉毒!验尸!怎咩,你嫌弃我普通话不飘尊哦!”
宋高瞪大眼睛。“呃,标准标准。”
卓安擦了擦额头的汗。“尸体在哪?带我们看一哈!”
李辉叹了口气,说:“其实如果你们昨晚来的话,工作量还不算太大,现在呢,翻倍了。跟我来吧,我把经过告诉你们。卓安导演,你也一起来吧。如果我有叙述不到位的,你来补充。”
宋高招呼警员,留下两人在大厅统计人数后,其他人在李辉的指引下陆续走到了赵平海的房门前。宋高推了推门,没有推开。“嘞个门咋个锁上了嘛?咬死呢?”
“钥匙啊,在一个警员手里,卓安导演,麻烦你去找一下向庭安。那我们先去另一个现场。”
李辉又把宋高等警员带至陆凌曼的房门前,宋高摸着空空的门框说:“贼个厉害哦,门都没球咯,咦,屋里头咋还躺个女娃娃?”
“那女孩死了。”
“死球了?几个命案哦?”
宋高大吃一惊。“两个死者,一男一女,还有一个伤者。”
“尸体没得人动过吧?”
宋高追问。李辉想了想,说:“锁着的那个门里的尸体,我们那个警员动了一下,检查了一下尸斑。”
宋高听了气的眼角的皱纹都拧在了一起,用四川话大骂:“瓜娃子!憨戳戳!你都不晓得拦他,破坏了现场啷个办哦!”
宋高说着话,卓安把向庭安带了过来。宋高打量了向庭安,问李辉:“嘞个就是那个瓜娃子?”
李辉点点头。宋高朝向庭安一伸手:“咬死拿来!”
向庭安听了,和之前卓安的表情一样,愣了一下,问:“什么?”
李辉无奈地叹了口气,翻译说:“这位是宋高,他让你把赵平海房间的钥匙给他。”
“就似,你还似个总归人,连果家的普通发都听不出来!”
向庭安皱着眉头,把这句话在脑子里重复了好几遍,终于明白了意思。“这句我好像听懂了,但您这个也算是普通话?”
“正宗飘尊川普!”
宋高抛下这一句,傲娇地抢过向庭安手里的钥匙,让警员早正厅和走廊之间拉起了警戒绳,连李辉和向庭安都被他赶了出去。站在大厅的向庭安有些莫名其妙,他无助地看着李辉,李辉苦笑一声,耸了耸肩,说:“我们这次的目标是马金川。命案发生在人家的地盘,他们有管辖权。既然不让我们插手,那咱们就放松放松吧。”
向庭安说:“可这个宋高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让人不放心啊。”
“小子,人家当刑警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对待前辈要谦虚点,放心,等会勘察完现场,他会来询问事情经过的。”
屋外的雨渐渐变小,向庭安索性坐在大厅的角落里,思考着马金川跟自己所说的一切。而让向庭安没有想到的是,宋高虽然普通话说的一般,但是办案效率比起陆勇生有过之而无不及。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勘察完两个现场,并将现场仅两百多条有物品线索标出,并一一归类,并找出了向庭安和李辉之前没有发现的三条重要线索:一,在赵平海的身上发现了一个录音笔,但是内容已经被清洗;二,同样在赵平海的身上发现了一小包冰;三,在陆凌曼的枕头和头发上发现了一些微小颗粒状物体,甚至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得清。但具体是什么有待化验。整理好线索后,宋高果然把李辉和向庭安邀请到了现场,让他们陈述了这两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李辉把厨房中有两个铅锡壶的事补充了,而向庭安把自己从赵平海的窗外搜集到的石头,还有在树林里袭击者使用的弩箭和石块都交给了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