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听到杜若这么冷冰冰的声音，季年仅存的瞌睡虫都被赶跑了。他无奈的摇摇头，应了那边一声后挂了电话。“重点排查陆鸣和王兆乐，成峰那儿盯着死者身份，这事就交给你去做了。”
临去法医科之前，季年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夜里的法医科，看着和白天的不同，略显冷清不说，即使走廊的灯全都亮着，仍旧让人有种冷飕飕的感觉，就像杜若给人的感觉一样。办公室里，只有杜若一个人，杨海也不知道去哪了。见状，季年快走了两步，见杜若抬头看过来，他朝她笑了笑。“叫我来，是有什么发现吗？”
相处了这么久，杜若是个什么样的人，季年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杜若正在打报告，听到季年这么问，她停了手。“死者身高178cm，体重70kg，年龄应该在25—30岁之间，致命伤在头部右侧。”
杜若语气淡淡的说道，还顺势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就是这个位置，因为高空坠落正好撞击到花圃边缘的石头上，所以即时死亡。”
扫了眼她比划的位置，季年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在到现场后就注意到了。“有一点要注意。”
再次戳了戳自己的脑袋，杜若着重说道：“这一处还有生前伤反应。”
“什么？”
季年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问：“你的意思是，死者在摔下楼身亡之前，他头部右侧被打了？”
“嗯，袭击者应该惯用右手。”
杜若边说边对着季年做了个挥拳打的动作，解释道：“而且，以伤口的位置看来，对方比死者的身高要高。”
“袭击者？”
季年挑了挑眉，注意到了杜若这一称呼。杜若点了下头，说了自己的看法：“以死者头部的伤口来看，袭击他的人完全可以把他打死，为什么还要推他下楼多此一举呢？”
她没说的是，这次也是巧了，死者摔下楼的时候，正好摔到了被袭击的部位，而这种几率十分小，如果是凶手为了掩藏什么，那么太过运气了。斟酌了下杜若的话，季年有不同的看法。“双方可能先发生了口角，接着一方愤怒之下袭击了另一方，双方矛盾进化，从争吵到动手，最后凶手失手把死者推下了楼。”
说完他的猜想后，季年还有理有据的说道：“你和文浩不是在死者外套腰部的位置发现摩擦痕迹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死者是被人推下楼的。”
“比死者高，又能制服他的人，看来华光城三号楼那两个人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季年说的那两人，是指陆鸣和王兆乐。这两人不仅身高都高于死者，且块头都和死者不相上下，在力量方面绝对有能力制服住死者。见季年已经锁定了嫌疑人，杜若没再多说些什么，她刚才所说的，也是提供一个调查方向而已。“我这边暂时就这么多信息提供给你。”
抿了下唇，杜若问季年：“林文浩那边的化验有结果了吗？”
“还没有。”
摇摇头，季年突然想到什么，请求道：“杜若，你能帮我查出来，死者是从几楼摔下来的吗？”
“杨海在做实验了。”
见季年感兴趣的看了过来，杜若轻叹了口气，似乎不太情愿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看出她脸上的纠结和矛盾，季年忍俊不禁。“你现在这样很好，不用杨海做翻译，也不用我一句句去猜了。”
季年打趣的朝杜若挤挤眼。杜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季年看了，嘴角都咧开的大了些。比起刚到市局的杜若，如今的她，不仅话多了些，表情也比之前丰富许多。她能有这些改变，季年只觉得高兴，所以忍不住的就想逗逗她，让她多说些。“杨海去了消防局，那边有高楼可以模拟实验。”
一句话解释不清，杜若干脆又多说了两句：“找个和死者身高体重差不多的假人，一层层做实验，根据掉下来的位置判断死者是从多少米高的地方摔下来的。”
她这么一说，季年清楚了许多，只是想到杨海要搬着个一百四十斤的假人，不断的爬楼梯做实验，他就忍不住同情杨海。“辛苦杨海了。”
干笑了一声，季年在心里决定，等杨海那边出结果了，他怎么也得请人吃顿饭才行。杜若摆摆手，说：“他看着挺高兴的。”
杨海乍一听说做实验，的确是挺高兴的，可后来在一趟趟重复爬楼梯的过程中，越发觉得自己苦逼，不该轻易的被杜若用三两句话忽悠了。＊直到天亮，赵成峰才查清楚昨天一整天进出小区的车辆信息。“这小区里的人都真有钱，每天进进出出的人不多，车倒是不少。”
揉完眼睛，赵成峰伸手去摸杯子，见咖啡都喝完了，他又冲了一杯。边冲咖啡，赵成峰边说：“华光城有地下停车场，从大门口进去，就有两个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业主只要在物业那边登记车牌号码后，大门的检测系统会自动抬杆放杆。”
物业会这么做，一来是为了方便业主，二来也是避免登记的麻烦。“三号楼的人，除了彭志森，其他四户都有出入的车辆记录。”
见季年听的认真，赵成峰继续说道：“涂诗是搭出租车回来的记录，方宁家是她父亲白天出入的记录，陆鸣早上的时候出去过一趟，大概中午回来的，王兆乐则是早晚上下班的记录。”
季年点点头，接了赵成峰手上的资料，仔细看过后，手指在陆鸣和王兆乐的记录上敲了敲。“你先前说王兆乐是做什么的？”
被问到，赵成峰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忙回道：“是地产顾问，就是专门带人看房子的。”
他一说完，突然就明白了季年问这话的意思，两眼都瞪圆了许多。“不会吧？难道是王兆乐利用看房之便，把死者带到华光城，然后将其杀害的？”
“很有可能。”
季年点点头，抓起桌上的手机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走！咱们去王兆乐上班的地产公司看看，他们那儿应该会有看房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