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瞬间,就感觉自己脖颈处一片冰凉,好似死神的弯镰正要收割她的生命般。长长的睫羽颤了颤,“唰”地睁开,瞬间对上一双满含仇恨暴怒的血红双眼。她怔了怔,随之眼眸轻移,冰冷的长剑正横架在她脖颈上,入肉一分,鲜红的血顺滑而下,染红了地面。颜钰微微叹了口气,并没有挣扎,眼前不停闪现他刚刚绝望含泪的模样,心中只留下一片歉然,接着她伸长了脖子,缓缓闭上了眼睛。这种事情她一直奉行的是两情相悦,像刚才那样强迫男人的情况还从未有过。想起当时他绝望木然,毫无一丝生气的眼睛,她就不能原谅自己,或许这样死于他剑下也不错,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还真是……“你……你就那么不愿意看到我吗?为什么把眼睛闭起来?”
正在颜钰闭目等死的空当,耳边突然响起姬刀咬牙切齿的吼声,脖颈处又是一痛。她不解地睁开双眸,看着那个随意披着件外袍,发丝凌乱,脸色惨白,憔悴不堪,愤怒地拿剑抵着她脖子的少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他为什么那么愤怒,难道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就那么大吗?“我说过,你要是敢强迫我,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浓浓的恨意瞬间把颜钰包围,但他更多的却是伤心欲绝的落寞。心中不由一紧,颜钰叹息了声,满心的无奈:“要不,你就一剑杀了我吧!”
虽然这事她不想负半分责任,可是见他悲痛绝望的眼神,她又不自知地心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自从烈颜钰把她爱的感觉留给她之后,一向冷心冷情的她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些陌生的情绪,真是让她纠结非常。脖颈处突地一紧,只见姬刀面目狰狞地怒声吼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颜钰当即直直对着他,目光没有丝毫躲闪:“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你真要杀了我才泄恨,那你就杀吧!”
如果他已打定主意,多说无益。她那无惧生死的态度,顿时惹火了姬刀,他死皱着双眉,怒声叫道:“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颜钰不免失笑,幽幽地望着他:“难道我怕死了!你就可以不杀我吗?在这件事情中,明明我也是受害者,难道我怕死了!你就可以不迁怒在我的身上吗?如果我怕死了!你就……”“闭嘴……“连续几个问题,让姬刀情绪有些失控,连持剑抵着她脖子的手也剧烈地颤抖起来。颜钰真怕他一不小心把她的脑袋给割下来,但此时也不敢出声,生怕又把他给刺激了自己立马一命呜呼。可姬刀已是双目血红,整个人接近暴走的边缘:“你是受害者?该死的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毁了我的一切,你毁了我的一生,一生你知道吗?知道吗?”
愤怒抓狂的咆哮,悲痛欲绝的绝望,让颜钰心灵震动,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当下有些迟疑地开口:“那,那个,就算我跟你那个什么?貌似……也应该是女方吃亏多一些吧?”
虽然是她主动用强,可这药可是他下的,怪不得她,干嘛一副痛心疾首,苦大仇深的模样,想来原本她也是不想的好不好?她吃亏多一些?姬刀闻言一阵气血翻腾,被她气得直接一口气不上来,眼前一片昏花,身形一个踉跄,长剑拿捏不稳,“呛铛”落地。他身子一软,竟然华丽丽地晕了过去。“姬刀……”颜钰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接住他滑落的身子。只一夜,少年像是突然变了个人般,变得疲惫不堪,此时脸上更是一片惨白,唇角还挂着淡淡的血丝,一探他的脉相,竟然十分虚弱,颜钰死皱着眉头,搞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解归不解,此时她还是决定带他去看大夫再说。该死的,这件事明明是他自作自受活该,可她为什么会觉得歉疚?真是见鬼了!颜钰手一抖,收回死亡之剑,三两下穿上衣服的同时随手一挥解开了她布下的结界。不知道北宫末怎么样了?昨天事发紧急,为了怕他重伤之下再中玉逢春丧命,她只好布下结界与他隔开,希望他没事才好,不然……“神子……”谁知结界才刚一打开,立马有十多条黑影向她围了过来。一见她怀中面色惨白晕死过去的姬刀后,立马“呛”的一声拔出长剑,全都杀气腾腾地对着她:“你……你对我们神子做了什么?”
其中一人用长剑指着颜钰怒声暴吼,剑尖无声颤动。望着正躺在她怀里面色惨白,衣衫不整,身上还带着青紫色痕迹的姬刀,显然被吓得不轻。颜钰则淡淡扫了他一眼,云淡风轻般地道:“你们神子晕过去了!快点送他去看大夫吧!”
既然他的手下在此,那就不关她的事了!当下把姬刀交给他们,她抬腿就走。四下一望,并不见北宫末的踪迹,颜钰随口问道:“北宫末人呢?你们没有再抓他吧?”
“被王府的人接回去了!”
被王府的人接回去了吗?颜钰眯着眼看他,那人顿时心中一紧:“是真的,我们没有抓他……”神子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颜钰点了点头,想来他们也没那胆子敢骗她。随意弹了弹衣服,她抬步就走,可与此同时,眼前突地银光一闪,一把长剑横到了她身前。颜钰不解地抬眸,望着眼前拦住她去路的黑衣人,脸色一沉,已是不悦:“你这是做什么?”
那人被她森冷的目光瞪得心中一凛,但还是鼓起勇气地沉声说道:“是你破了我们神子的玄功吗?如果是,就不许走……”玄功?什么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