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这个性格,实在是太别扭了。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他还要死不认输地口是心非。陈子郁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有点看不下去了。想让人家回去,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嘛,为什么非要用尽了手段,逼迫人家回去呢。就陆琛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以后还有的是亏要吃。看着陈子郁朝门口走去,君瓷简直就是如获大赦。可没想到,她这一口气刚松了一半,陈子郁竟然再次停下了脚步。就在君瓷疑惑着,他这次又想干什么的时候。陈子郁竟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她笑眯眯地说道。“陆太太,已经这么晚了,要不我顺路把你一起送回去吧?”
“回去之后,你可以跟陆总好好谈谈,毕竟夫妻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不过就是个小事,说开了就好,实在没有闹上法庭的必要。”
君瓷看着他那张扬着笑容的脸,顷刻间石化在了当场。片刻后,她才回过神来,扬起笑脸,看向陈子郁,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陈律师,不愧是你啊,背后捅刀这种事,果然还是你在行!”
陈子郁确实是有心挑明她的身份才故意这么说的,此刻被她这么暗讽自然也是无法反驳。他没看君瓷,有些尴尬地将头偏向了另一次,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况味。然而他终究是没有离开,就那么站在那里,等着君瓷跟上去。眼下不是要面子的时候,他若是能把君瓷给带回去,陆琛那边估计万事好说。但要是放任君瓷继续跟路仕先留在这里,陆琛恼羞成怒之下,恐怕南国篇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君瓷说完后,连忙看向了一旁的路仕先。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路仕先听了陈子郁的话,明显愣了一下。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陈子郁郁将话说得那么明白了,他又怎么会听不懂。他不是没有情绪,只是很快便被他压下来了而已。他相信君瓷的为人,她没说一定是有她的理由,他想听她自己来解释这件事。不过眼下,绝对不是个合适的时机,也不是合适的场合。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她难堪让她为难。于是,路仕先温柔地笑了笑,轻声说道。“瓷瓷,你今天就先跟陈律师回去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如果陆总那边依旧不愿意改变想法的话,我会再过来的,你不要怕。”
“我估计,我过来这边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出去了,这样好了,等下你们先走,晚些我再自己出去,避免麻烦。”
听他这么一说,君瓷只觉得更加愧疚了。事到如今,路仕先竟然依旧对她半句责怪都没有。他甚至没有追问她隐瞒了他这件事的原因。反倒是依旧处处替她着想,还想着维护她。君瓷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罪大恶极,她怎么能去欺瞒一个对她如此好的人呢!她红着眼,不敢看路仕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起身朝陈子郁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终于鼓足了勇气,转过头小声对路仕先说道。“你自己小心些,你等等我,回到公司,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路仕先愣了一下,旋即笑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地朝她点了点头,一如往常。君瓷跟在陈子郁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警局。两人出去后,并没有看到陆琛和沈楠的身影。君瓷顿了一下,转头就要走人。她得赶紧跟陈子郁这个老狐狸分道扬镳,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怎么算计呢!陈子都知道因为刚刚的事,君瓷一定是对他有意见的,但见她要离开,他还是不得不开口将她拦了下来。“阿琛他是个什么性子,你是最清楚的。”
“你要是真的把他惹急了,他发起狠来,我也一样拦不住。”
“那对你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君瓷,你难道真的想被起诉吗?”
“与其闹到那个地步,不如趁早回去,两人把事情说开了。”
“你知道的,陆琛那人吃软不吃硬,你跟他服个软,这事也就过去了。”
“这样一来,你也好,他也好,皆大欢喜,不是比闹到鱼死网破要好得多吗?”
君瓷站定,半晌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良久后,她忽然笑了,突兀中带着几分凉薄。“陈子郁,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我要陆琛结婚的时候,你和颜司明是怎么强烈反对的?”
“忘了没关系,我帮你回忆回忆,那个时候,你们俩就差没拿着把扫帚一路把我从陆家撵出去了。”
“怎么,我现在自愿滚了,你们不是应该欢天喜地地放鞭炮庆祝才对吗,怎么还不愿意了?”
“刚刚陆琛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他那个样子有和解的可能吗?”
“你现在背着他来当和事佬,要是被他知道了,你确定他不会大发雷霆?”
陈子郁被问得多少有些尴尬,但他干咳了一声后,还是据理力争道。“此一时彼一时嘛,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你又何必还一直记在心里。”
“算一算,你跟阿琛结婚也有三年了,很多东西早已经物是人非,自然不能跟过去相提并论。”
陈子郁看了君瓷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是带着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