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窗边溜进的一缕微风起一溜楼云溪的墨发。楼云溪意味深长道:“季寒云,要起风了。”
“你是说五毒圣手那一群人?我可以让手下的人早作防备。”
楼云溪回头一笑:“你觉得他们是威胁?”
季寒云怔了怔,“那你说的是……”楼云溪道:“只怕如今就算来两个五毒圣手,都比不过角楼上那一位。”
季寒云剑眉微蹙。他也知晓那人是个威胁,但他拿对方没有一点办法。季寒云:“如果我们最终要交手,你会帮谁?”
事到如今,他相信楼云溪一定已经猜出了对方身份。楼云溪毫不犹豫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受你邀请来狮岭山,自然帮你。”
季寒云松了一口气。能听到她这么说,就算最后输给墨见川,他也不会觉得可惜了。因为,至少云溪站在他这边!他们正说着,镇上好几处客栈里忽然传出一阵惨叫。其声凄厉至极,令人胆寒。季寒云蓦地站起:“不好,出事了!”
二人迅速下楼,就见一群人尖叫着披头散发地跑到街上。这些人个个眼神涣散,走路摇摆,神似疯癫之状。彼时,一个黑色身影迅速闪进高处角楼。墨见川星眸暗沉地看着回来之人,不满道:“怎么弄出这么大动静?”
蒋西北猛灌一口冷茶,道:“不是我!有人赶在我们之前出手了!我当时正打算趁着众人昏睡下个符咒,就听见那群人呜呀乱叫,我还被吓了一跳呢。怕被发现问题,我就先赶回来了。”
墨见川眉心一拧。蒋西北指了指客栈方向,“会不会昨日才来梨花镇的人动的手?”
墨见川:“既然如此,就不必管了。”
蒋西北愣了愣:“为什么?”
有人抢在他们前面动手,他不好奇对方什么门路?墨见川:“谁办的事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我们的目的达成了。”
他办事最讲究效率,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他不在乎是谁替他先解决了问题。有人替他们吸引注意,他行事反倒更方便。“沐星梦呢?”
墨见川问道。“还在里面睡着呢。”
墨见川皱了皱眉:“把她叫起来,我们今晚就上山。”
蒋西北:“现在?”
“就现在。”
街上,季寒云从一众恍惚的人中揪出了石敢为,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了?”
石敢眸光失神,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浑浑噩噩地推开他继续走。季寒云一愣。他怎么了?这时楼云溪敏锐地发现石敢为的手腕上有两个不起眼的红色小点。但夜色太暗,她看不清。她抓过石敢为的手臂,拉他到灯笼底下认真再看了一眼,忽然道:“他被蛇咬了,应该是中毒了。”
看石敢为的症状,这蛇的毒素应该有致幻的效果。但更深层次的症状,还得之后诊疗之后才知道。季寒云:“梨花镇怎么会有蛇?”
这时楼云溪又拉过几人检查了一遍。无一例外,那些人或是手臂,或是脖子,身上都有被蛇咬过的印记。楼云溪沉声道:“不仅有蛇,还不止一条呢。”
季寒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他连一条蛇都怕,实在是经过狮岭山之行后,他对蛇这种动物已经起了敬畏之心。楼云溪皱了皱眉:“先救人再说!”
她摸出几枚银针,灵敏的身形穿梭在街上浑浑噩噩的众人之间。片刻之间就给那些人都扎了一针。“噗通!”
被扎针之人接连倒地,当场昏迷过去。楼云溪道:“我暂时封住了他们的穴道,可以减缓毒素在他们身体里的蔓延速度。”
这时季家修士也闻声赶来。季寒云立刻安排道:“你们先将这些人带回去安置,还有,梨花镇可能有毒蛇潜入,剩下的人去将镇上的客栈都检查一遍。”
“是!”
季家修士兵分两路,很快将街上昏迷的人带走。至于检查客栈的修士,也带上捕蛇笼子从客栈里抓出了不少没来得及逃走的毒蛇。所有毒蛇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楼云溪粗略一看,竟有三四十条。季家修士看得头皮发麻,“大半夜的哪儿来这么多蛇!”
季寒云神情严肃:“莫不是……狮岭山的蛇群开始发起报复了?”
他早就听说蛇类报复心极重,如今梨花镇突然冒出这么多毒蛇,季寒云很难不将这一切和石蟒联系起来。毕竟以蛇群的智商,围攻梨花镇是可以做到的。楼云溪眸子一眯,“若动手的不是石蟒,是人呢?”
会操纵毒蛇的不是只有狮岭山的石蟒。楼云娇昨日请来的五毒圣手不也是一个以操纵毒虫蛇蚁闻名的高手?若他们想用毒蛇害人,还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用蛇群除去竞争对手的方法也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但幕后之人不知道,狮岭山的蛇以凶悍和毒性强为主,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一条蛇是能致幻的。那些人也忽略了一件事,狮岭山的蛇群数量庞大,它们若想进梨花镇攻击人,早就动手了,绝不会等到现在。季寒云诧异道:“梨花镇名门颇多,楼云娇敢这么大胆?”
楼云溪微微一笑,“季大哥,看来你对她的劣根性了解的还是不够透彻。”
只要对她绝对有利的事情,没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季寒云愤怒地攥紧拳头,“石蟒本就难对付,他们还在山下自相残杀。是怕石蟒造成的威胁还不够大吗?我去找她问清楚!”
“你们要找谁问话呀?”
季寒云话音刚落,楼云娇的声音就从他们身后传了出来。季寒云怔了怔,她竟然敢来?楼云娇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到季寒云身前,染了血红丹蔻的指甲划过季寒云的脸颊,“季大少爷,你脾气好大呀,把我都给吵醒了。”
季寒云恼怒地拍开她的手:“是不是你干的?”
楼云娇的手顿在空中,转而笑了起来。“你说这些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好歹当年我们也议亲过,你不能这么给我泼脏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