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我不要去医院,医院消毒水味道不好闻……”许晴天继续有气无力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浑身疼痛、已无力思考。
“先闭上嘴巴好好休息,不要说话。”莳光心里着急,平时这条很短的路变得那么长,但怀里温香满怀,带点春寒的晚风吹起她的发丝,拂过他的脸上,又让他有种特别的感觉,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少年,你还记得我吗?”怀里的人突然低低地出声了。许晴天想起来了。
——梦中那个少年的手腕上也有着一样的扭曲的疤痕。哦,不对,那个不是梦,是五年前真实经历过的事情,只是那段日子充满了痛苦和无奈,我选择性地将记忆埋进了心底,不愿再想起。自从再次遇见冯冬海的时候,那段记忆才被硬生生地挖了出来,让我重新去面对。……少年,原来是你。 想着想着,她突然就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终于放松下来,在他怀里昏沉沉地睡着了。 “少年?”莳光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而女人似乎无力再说话,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
这段回家的路⾄少五分钟的路程,他抱着她,却硬生生把时间缩短了近一半。进公寓电梯的时候,他终于有空低头看她。在电梯的照明灯下,她脸色苍白如纸,近乎透明,精巧的五官更加鲜明,眼睫下垂,纤长的睫毛铺下一层细细的阴影,整个人显得比平常乖巧柔顺多了。他心疼地将她往怀里紧了紧,看见她因为不舒服轻轻皱起双眉,好想吹口气将它吹开。 “如果我不是睡不着下来走走,顺路去便利店买点东西,这⼥⼈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正想着,电梯门打开了,他抱着她轻步⾛出去,走到她家门口,将她放下揽在怀中,轻声唤道:“许晴天,到家了,你的钥匙呢?”
叫了几声也没反应,他有点急了,可是看她身上穿的有点紧身的套头衫却不敢私自伸手去掏,这个女人戒备心强,万一误会了就不好解释了。快速思量了一下,他将女人重新抱起,走到自家门前,单手掏出钥匙开了门,就走了进去。在玄关处踢掉脚上的鞋子,他突然停下,纠结了起来:
“让她睡客厅沙发还是床上呢?嗯,别想了,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还是睡床上好。顶多她醒来后被她骂几句。”莳光最后直接抱着她进了卧室,将人放在宽阔松软的床上。他掏出为她结账买来的药,暗暗庆幸刚才在她昏倒的瞬间还记得将药取回。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温开水,拆开纸盒剥出两粒药丸,用手轻轻摇了摇许晴天。 “许晴天。”
他轻声唤道,“来,先起来吃药。”
床上的人眉头皱得更紧了,却没有醒过来。
“暖暖晴天。”莳光情急之下试着改口叫她的笔名。才叫了⼀声,许晴天终于有了反应,眼皮掀了开来。
眼前事物渐渐清晰,屋顶的太空飞船灯映入眼帘,房间是哑光白的墙纸,家具是一律的浅灰调,只有屋顶这盏灯显示出主人内心的童趣。这是个没有见过的地方。 “这是在哪里?”身边熟悉的干净清新的气息传来,有种莫名的亲切舒心的感觉。
莳光见她终于醒来,将人扶起靠在床背上坐着,递过装着温开水的杯子,另一只手拿起药片。 “这是我的房间。我没有你家钥匙,只能先回我家。”他耐心地解释着,声音听起来悦耳动听,“先吃点药,再烧下去,脑子要烧坏了。”
许晴天咪起眼睛看他,想让自己看得清楚一点,思绪还停留在沉睡之前脑中的影像,那个五年前的他,真的是他吗?她懵了⼀下,才支吾着开口:“你……” “先吃药。”
莳光见她要说话,直接打断,把药递近一些,“想说什么吃完药再慢慢说,嗯?”
他宠溺地哄着她。
“哦。”许晴天接过躺在他手心的两颗药丸,塞进嘴里,拿过水杯,咕噜咕噜地大口喝下去。床头的夜灯是浅黄的,柔柔的光晕在她身上,他看着她吞药,神色困倦,细软发丝垂落脸旁。平时冷若冰霜的人儿,此时象是剥落了武装,尖尖的下巴此时也似圆润了几分,整张脸似是融进这柔和的光里,一副乖乖的样子,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莳光心里有个软软的地方被触碰了一下,酥酥地却很惬意,很快乐。他弯起嘴,笑着看她将一杯水都喝完。
“你现在像只小兔子。”他接过她⼿中的空杯,语气轻快地说道,“先睡觉吧,小兔子。在大灰狼家里很安全,安心睡觉。”
——大灰狼,等我醒来了,好多话要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