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崇飞见月儿危机,才一枪刺出,救了月儿。
他轻轻一抖,那小东西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碎作几块,纷纷掉落下来。 周围的几只小东西,瞬间吓破了胆,"叽叽咕咕"叫着,又飞蹿回树上。 崇飞与月儿不愿恋战,正欲催马,却听得树林之中,传来一阵笑声,声音未落,只见一人一身白衣,手持一条长鞭,飘落在路中。 他用手中长鞭一指崇飞与月儿,阴测测笑道:"崇飞兄,月儿姑娘,别来无恙啊!你们的命还真是够大的,我在项家堡布置得天罗地网,也竟然让你们跑了!不过,今日,你们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崇飞冲着唐鹜阳一笑道:"唐兄一人与几只孽障,就想困住我与月儿,未免也太自负了些吧!" 唐鹜阳仰头哈哈大笑道:"我专为擒龙而来,焉得不备捆龙锁?" 说罢,又是一声呼啸,瞬间从周围山林之中,出来无数的元兵,将崇飞与月儿二人团团围住。 唐鹜阳又厉声喝道:"陆崇飞,我知道你身负重伤,劝你不要硬撑,还是乖乖投降,我把你交给燕帖木儿王爷,说不定还能保留一个全尸!否则,今日就让你们死于乱刃之下!" 崇飞不再理他,只对月儿低声说道:"月儿,今日形势紧迫,一会儿,我助你冲杀出去,你不要管我,速往仰天山!" 月儿听了,不觉眼里渗出泪来道:"崇飞哥哥,我早就结愿,今生与你生死相依,永不分离,如今你身上有伤,要我抛下你离开,是万万不能的!若今日,月儿与你一起拼死在沙场也就不枉此生了!" 崇飞素知月儿的性格,也不再劝说,二人各挥兵刃,催马急冲进元兵之中。 月儿挡在崇飞的前面,倾力把一对儿柳叶弯刀舞得漫天光冷,而崇飞不能全力驱使双枪,只是跟在月儿后面,为她护住后翼。 二人冲杀了多时,斩敌无数,怎奈元兵一批一批如波浪涌来,他们想撕开包围,冲出去,根本没有可能。 月儿正左突右杀,奋战之际,从头顶的树杈上,黑影一闪,一个小东西已经扑到月儿的背后,崇飞怕手中枪伤到拼杀之中的柳月儿,只得将左手枪交到右手,自己拧身探手一把将那孽畜从月儿背后拽了下来。 崇飞恨极了这个东西,在手里不断的轮转,想把它弄死,一时间,单手却没有办法,正在此时,只觉得一股凌厉的寒风直扑面门,崇飞用枪拨打已经来不及,只得微微一侧身,将那只小东西,挥舞着挡在前面,那飞来的冷箭正刺入那孽畜的天灵盖处,把那脑壳掀了下来,白花花的脑浆迸溅了崇飞一身。 崇飞反手扔了孽畜的尸体,催动双枪连续挑死一片元兵,直扑那暗箭飞来之处,而那释放暗箭之人,早又忽闪而走,隐藏了起来。 此时,崇飞只觉得心血上涌,胸口的伤处,一阵阵剧痛。 而柳月儿已经杀的通身是汗,一身白裙,染成了血红,堪堪不支。 正是危难时刻,只见元兵后面却大乱起来。 不大功夫,只见几十个人从元兵后面冲杀过来,前面二人,一个舞动一对半个磨盘相仿的大斧,拧眉瞪目,光着半身黑肉;一个窈窕灵动,朱唇紧闭,美目圆睁,挥动一对如意金勾。 二人就如一对催命的煞神,飞降在元兵之中,一斧下去,便是几个脑袋滚落,金勾闪过,便有几人胸口洞穿,那围拢的元兵瞬时倒下一片,被冲杀出一条血路来。 众元兵被那浓重,冲天的杀气,早唬得魂飞天外,扔了武器,乱叫乱跑着纷纷后撤。 就是那树上的几只孽畜,也被那夹着风扑面而来的煞气,吓得浑身抖动,掉头窜入丛林。 崇飞与月儿,见到金刚,玲珑,立时来了精神,催动坐骑,直往救兵方向冲杀,与他们回合在一处。 众人趁着元兵一团混乱,又是掉头一通掩杀,冲出一条血路,崇飞不敢恋战,大喝一声,止住已经杀红眼的金刚,率领众人脱离战场,沿着雾色迷蒙的荒野一路狂奔而去。 山行几十里,月儿回头,远山雾霭之中,早没了元兵的踪迹,才喊了一声,勒住马,翻身下来,踉跄着跑到崇飞的马前,把他扶着下来。 崇飞只是觉得伤口疼痛,额头上的汗珠,止不住的滚落。 这时,金刚,玲珑也围拢过来,才知道崇飞箭伤未愈,都慌慌张张地过来帮着月儿架着崇飞,靠在一棵大树边,坐下。 月儿让金刚点着一根火把,她就着火光给崇飞的伤处重新上药,包扎好。 崇飞接过玲珑递过来的水袋,喝了几口,又休息了片刻,才扭头看着金刚与玲珑缓缓的问道:"今天不是你们,我和月儿难逃此劫,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巧啊?" 金刚道:"我们在仰天山接到总舵主的吩咐,当时就要跟着薄命书生一起来项家堡救你们的!只是薄命书生烦我们,不打招呼,自己带着混元会的一帮人,私自先来了,我们没有办法,只得等各处的军马到了,才随着二位护法,往浮来山赶。 谁知晚了一步,见项家堡找不到你们,我与玲珑商量,就沿着大河两岸不停的寻找,在对面山里实在找不到,就到了这边找,来来回回足足找了近一个月,还是全无你们的消息,我与玲珑不死心,晚上在树林休息,白天继续寻找,谁知睡到大半夜,却听得人喊马嘶,我们沿着声音赶到这里,才看见你们与元兵正在交战,我们便一路冲杀进来了!" 玲珑蹲在崇飞的旁边,轻轻给崇飞擦汗,不由得心疼,忍不住抱怨道:"都怪那个薄命书生!如果他不背着我们,偷偷前来,我们一起,怕早就将总舵主与月儿,救出来了!不至于让总舵主受那么大的罪!" 月儿听她这样说,不由得想起薄命书生为了自己死于炮火之下,手指乱颤的指着玲珑怒道:"柳叔为了我们已经,已经死在乱军之中了!你还要在这里说他!" 一眼未了,那满眼的泪水夺眶而出,玲珑见她这样,心里也是吃惊,转头望着崇飞道:"薄命……书生,他,他死了?" 崇飞禁不住长叹一声,点点头。 玲珑也止不住的难过,起身,缓步走到月儿身边,搂着啜泣不止的月儿,掉下泪来。 那金刚想起自己曾经作弄薄命书生的过往,也不禁伤感,他大吼一声,愤愤的一斧将身旁的一棵大树斜斜地劈倒,然后,也不说话,扛起大斧,直奔林子外面。 崇飞大吃一惊,连连喊他,玲珑赶紧随后追赶,把他拽着耳朵,弄了回来,那金刚被她拽的龇牙咧嘴,叫道:"你们拦我做什么?现如今,趁着元兵没走多远,我去把他们一个个都劈作两半,给薄命书生报仇!" 崇飞摆手让玲珑松开金刚,道:"金刚,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我们此时人困马乏,不可莽撞,此仇一定要报,等到我们回到仰天山,整顿人马,在商量此事,不迟!" 金刚听了才不说话,又取出些干粮,众人吃了,各自在树林之中休息。 待到天色微明之时,众人又纷纷上马,直奔仰天山。 崇岳与陆六一路上,倒是太平,夜半之时,已经回到了青州。 崇岳不愿惊动他人,只与陆六牵着马,悄悄从后门进府。他让陆六去休息,自己溜溜哒哒地进了书房,本意怕惊动公主,不回卧室,打算在书房睡一晚。 他推门走入书房,正想脱衣,一扫眼,却见书桌旁边正坐着一个人,他吓了一跳,仔细看时,却是查吉尔正坐在暗处,微睁凤目,瞅着自己。 崇岳十分诧异,赶紧过来拉住查吉尔的手道:"夫人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夜深风冷,别冻着了!要不我扶你进卧室休息吧?" 说罢,欲搀扶查吉尔离开,公主也不搭话,把他的手拿开,盯着崇岳问道:"崇岳,这一个月来,你每日里神不守舍的,天天半夜三更出入青州,到底干什么去了?" 崇岳淡淡一笑道:"这些日子,我有些公事要办,不成想冷落了夫人,都是我的过错,来来,今日我便和夫人亲热一番,弥补我的过错!" 说罢,便又笑眯眯地来拉查吉尔。 公主又把他推开,轻轻叹了一声,道:"什么男女之事,你冷淡我了,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只是我担心你惹下大祸来,伤到了自己,就悔之晚矣!" 说罢,一双眼睛定定的瞅着崇岳道:"我听说唐鹜阳在项家堡布下天罗地网,要擒拿陆崇飞,你……是不是为了此事,才每日带着陆六往外跑的?" 崇岳忙道:"我自从坐了同知,就交出兵权,再没过问过军中事物,至于唐鹜阳做了什么,我确实不知,还望公主明察!" 查吉尔看看崇岳,又是一声轻叹道:"你做什么,我也无需明察,只是你万不可惹出事来,让人抓住把柄,如今,朝中,我父王那里也是麻烦不断,有人正在到处搜罗他谋逆的罪证,你若有事,授人以柄,到时候我父王恐怕也救不了你,反倒还会被你连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