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赵睿却是将故宫放在了小桌上。那一方白捐里头,有几颗如蚕蛹一样的东西,不断扭动着。“那是蛮人种下的蛊。”
这话让他愣了一下。蛮人?燕王的手下虽然一直守在西边,但那处的男人向来十分排外,怎可能同他合作?若他们真有合作,燕王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自己抓来。想到此处,他惊觉这其中有许多被忽略的事情。比如,在蝴蝶谷外处,那黑店老板似乎也说过国难当头,他们也只想挣些逃命钱。如今,燕王被擒,可是也早该传出帝都,为何这帝国还是人心惶惶?“朕会将这些事情一一查明。”
情况紧急,赵睿匆匆与这位胡夫人告别,随后命人叫上了其他人,一路回了帝都。至于南宫云和徐姐姐,他留了一名暗影卫将消息传去。在赵睿匆匆归往帝都之时,天下会之中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事情正悄然发生。正如浮香所说,那未被掳走的前皇帝并未生死,此时也已经逃脱大牢,被人改头换姓之后送去了水坎众队伍中。水坎众不比火离,其中大多都是身无长物之人,却是人数庞大,专门负责天下会衣食住行乃至武器运输一类事宜。俗称后勤。他迷迷糊糊逃出地牢,换姓后唤为辽阳。想起之前种种也对赵睿生出恨意。“朕好心将这位胞弟带回宫中,他竟对朕做出如此狼心狗肺之事!”
“这天下,朕有朝一日定要亲手夺回!”
此时,将将到达帝都城外的赵睿,狠狠打了个喷嚏!“大人,您可还好?”
白羽淼心生担忧上前询问,“无碍,先回宫。”
众人匆匆往前赶,然而在经过一处易到之时,却听得一人义愤填膺的声音。“如今,暴君当道,咱们怎能坐视不理?”
“要知道,这天下,乃是百姓的天下!”
“我们若不为自己求得这一隅平安,绝等着这暴君良心发现,恐怕等到那日,这天下早已不知有多少人尸骨凉寒!”
这声音之外,有不少百姓们手持锄头花篮正驻足听言。城外三层生生将这街道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来往的马车不得不停住在道路两旁。安排在城中巡逻的卫兵见状,连忙上前维护秩序。却不曾想,那站在马车顶,秀才打扮的人却是一脸鄙夷的道。“尔等做那暴君名下走狗,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是惹得民众震怒,家中父兄受难罢了!”
“那燕王大军兵临城下之时,十万精兵虎视眈眈,陛下却大关城门,不让尔等逃离此处,莫不是打定于心意,让城中百姓以身殉国么!”
“这天下之王应当爱戴百姓才是,他如此这般,不配做大江帝国的王!”
随着他话音一落,那人群之中竟然有人振臂高呼对此事用明了十分的支持!远处更是传来声声怒吼!一时间,民众激愤。这般嘈杂之中,齐思辰胸腔怒气腾升。“这群人分明收陛下护佑,却不知感恩!”
对此,赵睿确实表现的十分淡然。民之所以聚而为众,那是因为这其中大多数人不愿终于本心不懂何谓判断。便是有人说出那么一两句慷慨激昂的话,就能你撩拨他们的情绪,让人迅速倒戈。就在此时,人群中远远见着一人冲来,指着那高台上的秀才开口喝道。“休要在这里一派胡言!”
那人便是赵睿亲自选来。如今,身为刑部侍郎的公孙涵。“陛下在大军压境之时,打开皇陵之门,祝诸位去那处避难之时,莫不成,你们都忘了?”
“何况,如今这城中事事顺心,当真是动荡之时,岂由得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若是这帝都非你所求良处,你大可以收拾细软,离了城去,我等自然不会阻拦!”
这番话却是让那人愣住。百姓们听到此言,也纷纷反应过来。“是啊,咱们现在的日子可好了,亲,我二舅说他在商业街开了个铺子,现在日日都有钱赚,再过个两年就能娶媳妇!”
“那商业街还是陛下的主意呢,想想咱们之前住在南城,那边闹的……”“这秀才从哪来的?之前听他说的话,好像有道理,现在这一想,句句都是放屁啊!”
“我在老家认识一个秀才,因为科考落了榜,日日酗酒骂人,我看这秀才也差不太多。”
百姓们的双目不一定清明,但是这嘴绝对毒辣!听了公孙涵这话,一个个顿时都说开了。当然也有那么些人眼神不断的朝公孙涵腰上飘。那里挂着赵睿临行前给予他的巡查时的令牌。如今,这城中巡查使几乎是随处可见。但人人都知道,若是得罪了巡查使,便是犯上丁点小错都会受到极其严重的制裁!关入天牢都算轻的,严重者,当场斩杀!刚才这秀才一口一个暴君,不知所以,他们这平头百姓平日跟着喊喊到还行,但如今看到手握实权之人。一个个顿时也心生胆寒!见状,白泽的视线悠悠飘过赵睿身上。他还戴着人皮面具,在人群中一眼望去,便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想起这人在离京时,见他将宫中数十人召在一起交与这等权利。那时白泽还觉得,是这皇帝危命之时心生暴虐。如今看来,他却并非是那种有有无谋之辈。见那名秀才神色变幻,实在有趣,赵睿微微勾起了唇角。“你听到了吧?”
“一言一行百姓们看的分明,并非所有人都是能被你框骗住的蠢货!”
“何况……你这一身衣装,分明是燎原阁中朝臣所派发下来的。”
“你可知那燎原阁满是为何所建?这些都是何人所为?”
听得这话,百姓们恍然大悟。“我还记得,几月前家中生意受灾,入冬时没了米粮,还是燎原阁给了我等落脚之地!”
“这人吃着黄粱,口中却说着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真真是放下饭碗就骂娘的白眼狼!”
“他那些圣贤书,可都是读在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