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当苏木木的手垂落在地上时,纪妈还是没有松开死死掐着她脖子的双手。她像是发了疯,口中重复着:“贱人,去死吧,去死,去死……”苏木木没有任何反应。然而,这样的时间并没有维持多久。一直安静躺在苏木木外套兜里的手机开始不停震动。随之响起的,是一首节奏轻快的英文歌铃声:“Ifyoueverfindyourselflostinthedarkandyoucan‘tsee,I’llbethelighttoguideyou……”(要是你发现自己迷失於黑暗中无法看清,我会变成光线指引你)随着音量不断增大,纪妈紧握的手才有了一丝松动。不知何时,天开始下雨。纪妈回神来,首先就看到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苏木木。她的白色衬衣,此刻已经变成了红色。雨还在下着,那抹深红慢慢晕开来了变成绯红。没过多久,深红又重新从左肩冒出,传遍衬衣。这样一来二去,苏木木的身下已变成红色一片,身下也不由积聚了一摊水。纪妈猛地松开苏木木。她的身子,就那样倒在地上。铃声停止,苏木木的身体全部泡在雨水里,有些冰凉。“姓苏的,你醒醒!”
纪妈也是慌了,她颤抖着手戳了戳苏木木的身子。毫不动弹。她吓得瘫坐在地上,抱着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慢慢的,苏木木身下的红水开始蔓延到纪妈的脚边。纪妈像躲避瘟神一般,一个劲儿的后退不止。“姓苏的,这都是你的,没关系,对,自作自受……”纪妈错乱的说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感觉到有一束车灯由远及近正慢慢驶来,纪妈不管苏木木,单独站起。猛地一起,紧张的却没有站稳,又一个踉跄。而这时,那束车灯已离她们这里不远。纪妈顾不上了,连爬带滚的逃离。等那辆车距离苏木木躺的地方只有不到一米时,司机及时刹住了车。他朝坐在后面的人道:“前面好像有个人……”这时,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两个人。安雪进房间的时候,苏木木已经醒了过来。听到开门声,头也没有回。安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才回头。落地窗外的阳光照在她面无血色的脸上,只有粉唇带着点色彩,却又映照出一股病态美。“身为医院工作人员,时常出现在病床上,真是讽刺。”
苏木木淡淡笑着。安雪把暖手蛋塞到她手里,然后说:“关于昨晚,你记得多少?”
“我去买水路上,遇到了纪城他妈妈,然后他妈妈刺伤我后,又开始掐我脖子,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苏木木简明扼要的概述昨天的事情。安雪听了她这话,余悸的咽了咽口水。“我怎么觉得你的经历这么像拍电影呢?”
苏木木只是垂头,不语。“警察在外面,他们说等你醒来要录口供。”
“好。”
苏木木一口应允。她是善良,但要看对象。纪妈想杀了她,那她为什么还要选择大度原谅?有些人,不尝过法律的滋味,是不会有所忌惮的!“把你送医院来的人,你有印象吗?”
苏木木拿着手心中的黄色暖手蛋,稀碎记忆开始往回倒……可是无论她怎么回想,记忆只到纪妈掐她脖子,让她去死那里。一想到纪妈狰狞、发狠的模样,苏木木后背直冒冷汗。想的深了,她感觉如同再次经历那一幕般。逐渐的,身子开始猛烈抖动,嘴里不停说着“不要,不要……”安雪见状,一把抓住了苏木木的肩膀,将她按在自己怀里。不停地顺着她的头发,让她冷静。“都过去了,木木。想不起来咱就不想了,有警察呢,还有监控呢。“这样一句话,提醒了两个人。要想知道是谁救了苏木木,调路上的监控不就知道了吗?苏木木安静下来后,安雪的心松了不少。许是苏木木身子无力,她一松开手,她的身子便回到了靠背里。苏木木舒服的倚在那里。软软的,很适合陷进去。“我相信警察也会想到这一点的。”
言外之意:让她先安心养病。“嗯。”
苏木木似有心事,没多言。坐在那里,安雪并没有闲着。她拿出手机,找到了置顶的微信联系人。安雪:“鱼塘,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三遍呼叫,必有急事,看到速回,over。)”很快,聊天页面最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没等几秒,陆煜唐就给了回复。鱼塘:“安小姐请说。”
安雪:“你不喊我安雪我就不说。”
鱼塘:“……”安雪:“算了,这次就先原谅你了。我想问的是,昨天晚上你在哪?有没有和慕瑾年在一起?“接连几个问题,让“对方正在输入中”维持了好一会儿。当安雪看到陆煜唐的回答,她顿了一下,不是吧?又确定了一遍,她才死心。把手机反扣到腿上,她对苏木木开口:“不是慕瑾年,他昨天傍晚飞去的英国。”
安雪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苏木木也顿了一下。不是慕瑾年,会是谁呢?“叩叩叩……”敲门声落,安雪和苏木同时木看向门口。一护士打扮的女生看向安雪道:“部长,院长找你。”
虽然安雪辞职了,但院长并没有让新的部长上任,所以大家还是习惯性的喊她部长。或许在他们心里,护理部的部长一直都是安雪,永远都是安雪!“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
“你先去吧,我没事。”
苏木木说。安雪点头,“我去去就回。”
“好。”
安雪离开病房后,用最快的速度乘电梯去院长办公室,一刻都没有耽误。从进去,到出来,只用了不到八分钟。她看了一眼手表,又快步走向苏木木所在的病房。开门就是一句:“以后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啦!”
苏木木猜想安雪极有可能是复职了,她小心的握紧拳头,举到安雪面前。“以后,加油啦!”
安雪轻碰了一下,也道:“加油哟!”
结束了聊天,陆煜唐有些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