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的时候,苏木木老远就看到一群黑衣人站在那里。整齐精练的着装,训练有序的站姿。“慕少!”
苏木木揉揉发鸣的耳朵,淡淡的看了眼一旁的慕瑾年。哼,有俩臭钱了不起?等姐有钱了,也雇他几十个保镖!负责接待苏木木一行人的是位60多岁的英国人,随行的还有一位他的助手,大约三十多岁。助手一一打着招呼,最终停在苏木木面前。在看到她的五官时,视线有那么一瞬不愿挪开。简单吃完饭休息后,他们就开始了工作。气温不高,屋内也没有开空调。苏木木靠近窗户站着,潮湿的风一阵阵地扑在她身上,她慢慢觉得有点冷。好不容易挨到演示结束,苏木木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突然教授的助手堵在了她面前。“You——don‘t——look——verywell。”
苏木木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他竟这么细心,感动之余报以浅浅一笑,“I‘m——fine,thank——you。”
助手点了点头:“你看起来像我的一个朋友。”
苏木木听此,只是友好一笑。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电梯口。“叮”的一声脆响,电梯门打开。他们相继走进去,特助上前按下一楼。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助手用着不怎么熟练的中文告诉他,他曾经也去过阳城,很喜欢那里的一家包子铺。三说两说,苏木木就知道了他口中的包子铺正是自家的。不想被他误会成故意套近乎,苏木木假装不知道这回事。电梯门很快打开,两个人又并肩走出实验楼。尼斯开始变天,风呼呼大作,苏木木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特助见状,绅士般的开口:“Let——me——help——you。”
看着特助伸过来的手,她抱着电脑的身子怔了怔,潜意识的想要拒绝。可是还没等她做出回答,就被一双手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让她的心一咯噔,她想,她知道这个神经病是谁了。慕瑾年英挺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俯视着助手。助手看着面前高他半头的男人,不得不收回在半空中的手。慕瑾年有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一出场,很自然就能把其他人的目光给拉过来。恰恰,苏木木最讨厌这种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的感觉。坐在副驾驶上,苏木木抱着触到麻骨的手肘横他一眼:“慕先生,麻烦您尊重一下我,我是个人,女人,ok?”
“知道自己是女人,就别逞强。”
他一阵见血,这般提醒她。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两边的路灯散出大半的余光,将两个人的侧影打到座椅上。身体的不适让她没有太多精神去和他争辩,慢慢的,任由眼皮耷拉下去。车停下,立马有人跑过来打开车门。慕瑾年伸手扯开系在脖子上的领带,随手丢到后座上,然后下车抱起了睡着的她。“叫医生过来。”
“是。”
苏木木睡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中药味。而慕瑾年则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敲击着键盘,发出好听的声音。她揪着被子缩在被窝里,神经蓦地绷紧,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睡得那么死!慕瑾年合上电脑,起身:“先把它喝了。”
见慕瑾年递来的中药,她有些迟疑,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接过。“我,我们,昨天晚上……”看似眼神飘忽不定,实则多半落在了慕瑾年身上。“我对奸尸没兴趣。”
“噗!”
次日。清晨。教授助手远远瞧见苏木木,笑着走上前:“Did——you——sleep——well——last——night?”
“Pretty——good。”
“ok。”
两个人进到演示机房时,还没有人到。苏木木专心的看着昨天的笔记,助手却有些心不在焉。最终,还是问了出口:“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苏木木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你指的是?”
助手还没说话,苏木木很快反应过来。“我和他不熟,他儿子是我的一个病人。”
听到这话,助手放下手里的报告,认真的用着极不熟练的中文问她:“那,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助手一身白衣白裤,气质温雅,和曾经的纪城一般无二。苏木木愣了几秒。再次抬起头时,眼底满是愧疚:“不好意思,我有未婚夫的,而且我们就要结婚了。”
助手脸色骤然一变。这时,门开了,人陆续也都来了。二人很自然的分开,各忙各的。时间的大手一挥,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要离开尼斯的日子。自从苏木木婉拒助手后,他也没再单独找过她。离开尼斯前一天,大家决定去聚餐。音乐餐厅里,灯光旋转,令人沉醉。苏木木坐在角落里,看着大家昂扬的拿着话筒唱歌。她意外的发现,大家唱歌都很好听,尤其是助手。他点了一首《遥远的你》邀人合唱,大家争先恐后的去要麦。但他却停在了她面前:“Would——you——like——to——sing——with——me?”
助手的声音不小,众人听的清楚。大家意味深长的目光扫在苏木木身上,试图从她的表情上发现些什么。可惜苏木木的表情实在过于平静。她看了看助手,想着怎么拒绝,突然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苏木木走后,有人上前接过助手的话筒,缓缓唱起前奏,算是圆场。助手跟着走出来时,就看到苏木木对着手机咆哮:“婚礼取消不是正和你意吗?还找我干什么!”
听到这话,助手嘴角一勾,很快隐去身子。苏木木推开不断传出欢声笑语的房门,发现大家正玩着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她坐下。而这时,有人也从外面进来。很快,啤酒瓶转向她。犹豫片刻,她选择了大冒险。看着纸条上写的“任选在场的一位异性,热吻三十秒”她一阵头大。“吁——”“嘘——”在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鼓动下,她选择了——自罚三杯。刚准备去倒酒,面前就出现了一杯。看去,发现递酒的人是助手。接过,一饮而尽。苏木木不胜酒力,三杯下肚眼神就开始迷离恍惚。身上,也慢慢热起来。顺着她的脖颈,一直延伸到胸口,然后再一路向下……她觉得不对劲,挣扎着站起来,想去外面透透气。突然的,手机又开始没完没了响起来。不看备注,接通就是一阵吼:“能不能不要再打给我了?咱们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不可能,下辈子也别想!”
听到被挂断的声音,电话那断的人紧抿着的薄唇始终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