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闫总觉得老板刚刚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嫌弃,由于最后这句话说得太扎心了,韩闫决定要雄起一回,不能让老板看轻他。笑话,他可是老板的贴心小棉袄,对于老板的要求,他怎么可以说“不”这个字,这是大逆不道的事!韩闫脑子飞快转动,网上那些据说一追一个准的方案被他从脑中搜罗出来,突然眼睛一亮,“顾少,我有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少珩瞥了他一眼,沉沉地开口:“讲。”
韩闫把网上教的那一些整合一下,伏在顾少珩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顾少珩黑眸一闪,看着韩闫的眼神带有赞许。“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顾少珩手挥了一下,示意韩闫可以走了。韩闫微微跨脸,哼,他这个老板还真是不讲人情,用完就丢真的好嘛?也只敢在心里腹诽,口上还是得恭恭敬敬:“是,顾少。”
韩闫离开后,顾少珩把全身的力量交给背后的靠椅,右腿叠在左腿上,双手十指相扣摆放在优雅翘起的二郎腿上,眸光沉沉地盯着紧闭的房门思索着。浓黑的眉头紧锁,刚刚沈清然的态度他是看在眼里的,沈清然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冷淡地对他,而今的态度是愈来愈迷,他总觉得,沈清然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具体是哪里变了,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每次看到沈清然,都觉得怪怪的。顾少珩也不自己想想,以前他又何曾正眼看过沈清然,与其说变了,不如说沈清然抛下那些所谓的伪装,重新做回了自己。沈清然心情也不是不好,只是刚刚顾少珩那个举动让她在心中敲了警铃,近来他似有若无的示好,沈清然就算再愚钝也看出来几分了。要是沈清然没发现就算了,两人还能各怀心思和平相处下去,可如今她都感觉到顾少珩身上发生了一些转变,而这种转变让她害怕,控制不住想要逃避。她自知,人生不可能完美,是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她已经犯过一次错了,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深渊爬到了崖岸边,看到头顶上透露出来的光亮,怎么可以再次跌下去呢?有些东西尝过一次就够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年少不轻狂,枉为少年郎”这句话是对的,她在最美好的年华遇到那个人,飞蛾扑火地撞上了她的烟火,在路遥马急的尘世间祈求一场相爱。开头很美,沈清然却也早已猜测到了结局,仍然能够义无反顾地飞奔而去,对她来说,最可怕的不是失败,而且不曾开始的遗憾。沈清然摸着桌上那些、昨夜灵感骤现的随笔画,突然眸子一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笑意温柔地爬上她的眼角,可眼中全都是泪花。她可以不怨容桑一个人离开这人间,留她独自面对所有的黑暗;也可以不怨她生为沈家人这个耻辱的身份;可她做不到,不去怨恨顾少珩亲手把她童年的梦打碎。即使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顾少珩只是不爱她而已,他只是不在乎她,是她自己把顾少珩神化了,从顾少珩赶来带她回家的那一晚,她自顾自给这个男人渡上一层光,把那抹光当做她生活的全部,固执地追随着他。其实现在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沈清然再回头看看,发现这个男人并没有她想得那么完美,也有不少的缺点,骄傲自大、心狠手辣等等,没了那层光,他不再是她的神。没有谁该理所当然地接受另一个人给予的好,没有谁可以成为谁的光。你可以把他当做人生航向的一座灯塔,但他绝不是你终点的光,你人生的光,一定得是你自己。这天沈清然带上了自己近来完成的作业,到A大去找许长青。原本保镖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个男人,沈清然无语地看着杵在她身边的身材挺拔的顾少珩,默默转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