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血差点又涌了上来,说到:“老哥,是我请你帮忙啊,而且我这二十多年了鸡都是过年才杀,还真不敢杀人,何况这么多人。”
“那我杀这么多人怎么过来的?”
他反问到,将长剑哐当一声扔在地上:“算了,我只让你帮我杀一个人,你放心,这人好弄得很。”
我担心着现实世界里莫七和我肉身的危险,一时急得不可开焦,心道早知道这人这么混就不该进来,还没在外帮莫七挡几爪子实在。然而眼下也没其他办法,沉思片刻我问到杀谁。他指了指敌军里最前端那个人:“这是你的梦你最大,拿着剑往前一扔,心里想着杀死他就行。”
时间刻不容绶,他话音刚落我就拿起了长剑,向着那个人扔去。就在剑身脱离我手那一刻,周围景象再次发生变化,我迷糊醒来,却见一个人倒在我面前,胸口插着把匕首,眼睛里流出血泪,嘴巴大张着,进一口气出三口气。是那怪异老头。我转头去看莫七,只见他被死尸们围在中间,手中缠着的银丝已经被打结成一片,好在怪异老头被伤,死尸失控,正茫然地望着天空,未有动静。“我……”怪异老人吃力地抬起手,将叶子拿到嘴边想要再吹,我哪敢让他得逞,将匕首往前一送,刺得更深。现在我已经明白梦里人是什么意思了,只是一想到在剑扔出去的最后时刻,我脑子里的想法就让我觉得不安。梦里人说我的梦我做主,我一面想骗过他杀人,一边又不想真杀,所以在最后关头我想的就是让那个人假死!如果梦境真的实现,那这老头多半也会活下来,他一活我跟莫七就得玩完,所以我才狠下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他要取我性命在先,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怪异老头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狠,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一手颤巍巍地想向我抓来却又重重垂了下去,再无生息。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重复播放着刚才发生的事,我望着自己双手不敢相信:“我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没了怪异老头,莫七很快就解决掉那些尸体往我这边跑来:“这老头修练邪术害人不浅,估计也早成了活几百年的老妖怪了,你杀他不算杀人,倒是现在我估计那些村民已经睡醒发现不对,我们得赶紧离开。”
我也不再纠结,跟着莫七往回走,末了再回头看,只见怪异老头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转眼间便成了一滩烂肉。我忽然想起鬼虎的前主人,据鬼虎说他死状也是如此,然而情况不允许我多想,那些被莫七击退的尸体们似是感觉到了怪异老人的落寞,再次从湖底爬出,捡着那堆“烂肉”往嘴里塞……从地下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拿出手机一看,下午三点过,村民们应该起来了。莫七四下张望了翻,道:“距离吴云的冥婚开始还有几个小时,地点就在后山,我们现在再看下有没有别的线索吧。”
要是真等到晚上冥婚,到时候且不说地势不熟悉影响发挥,还有那么多村民在这,想要救出吴云也非易事,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莫七观点。后山虽然景好,但终归少了几分人烟之气,跟着莫七走了一会儿我就觉得不太对了,道:“话说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劲?如果晚上就要办冥婚,这村子会不会太安静了些,而且后山算是婚礼现场吧?怎么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莫七头也未没抬,语气平淡:“说得没错,然后呢?”
我一时语塞,许是刚才的事还没缓过来还是怎么的,心中有气声音也大了些道:“我怎么知道然后呢?现在人命关天你还有空跟我玩智商竞赛呢?赶紧的咱们把吴云找到离开这儿,这地方我是一秒也不想待了。”
莫七忽然回过头,眼镜下的目光深不可测,看得我一阵心虚,只听他叹口气说到:“以后的路还很长。”
“啥意思?”
我心中升起一股强烈不安,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抓不住,却见莫七已经大步流星向前迈去:“吴云现在应该是安全的,既然有人要藏一时半会儿我们也是找不到人的,倒不如先观察下地形方便行动,对了,你知道她是跟谁冥婚吗?”
这话可把我问住了,一直以来就知道吴云是要跟别人进行冥婚但是跟谁这点倒不知晓,莫七这一问倒让我觉得事情也许能从这儿找到突破口,心中一喜:“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
莫七回了这一句便不再说话。天色渐暗,太阳落山,村子里被说不出的压抑气氛笼罩着。我跟莫七在后山啃了点地瓜,再一看时间已经快八点过,村子那头似有人正朝这边赶来,手上还提前个大大麻袋。那人走路左顾右盼,蹑手蹑脚,好一会儿才到后山,我跟莫七找了个地方躲住观察,一见那人竟然有些眼熟,正是先前我问过话的年轻人。年轻人手持一个大麻袋拖在后面,那麻袋里装的似是活物,还在挣扎,我跟莫七相视一眼,心中猜测那麻袋里多半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于是也尾随年轻人往前走。这时天已经很暗了,年轻人从兜里摸出几个石子向天上一扔,待石子落下后往前一探,似明了方向起身便走,我跟莫七跟在后头扫那石子一眼,只见有七颗拇指般大的石头呈个勺状散落在地,年轻人所去的方向正是勺子尾巴所指之处。莫七面露惊色,道:“想不到这地方还能现在七星指路阵。”
这阵法《异事全书》上未记载,但听这名字我也明了八九分,大概就是以石为南指明方向吧,只是这年轻人自己要去哪儿自己都不知道吗?还需要用这玩意儿,我不免疑惑。年轻人顺着石子所指的方向一路走,偶尔累了就在路边歇个脚,养足精神再走,而他背后麻袋依然挣扎厉害,看得我心头一颤一颤的。就这么走了好些时长,那年轻人终于是停下了,将麻袋一把扔在地上对着虚空喊到:“姑姑,钟儿给您送吃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