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微微亮,便闯来一不速之客。“你来做什么?”
花似锦双眼微眯,牢牢盯着一副慵懒之姿坐在茶桌前的男子,随手拿起一张黄符,嘴里轻念起口诀,那黄符便直奔男子而去。‘啪—’一声,直接在半空中炸开,却并未伤到男子一分一毫。男子半眯着眼睛,唇边勾起一抹蛊惑人心的笑容,“小美人,多日不见,怎么还是这么暴力。”
男子伸手扶额,颇有些惋惜,“不过,倒是颇得我心,只是可惜,这么好的小美人就要嫁人了。”
花似锦微微一笑,淡紫色双眸上下看了他两眼,说出的话却丝毫不留情,“像雁北你这样的花蝴蝶,不老老实实的待在春风楼风花雪月,到我这里来做什么?不过瞧你这一身装扮,莫不是觉得男装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开始尝试女装了?难不成也想尝尝断袖的滋味?”
雁北正抿着茶,刚要放下茶杯,只听‘咔嚓—’一声,杯子应声而碎,可手上却并没有溅出半丝血迹,“这还不是都怪你家那薛神医!为人刻板不说,竟还有这种癖好!”
花似锦一听,饶有些兴趣,“不妨说来听听。”
“还不是因为那个赌约!”
雁北刚要吐露出口,便惊觉不对,他上当了!‘唰—’的一下拿起桌子上的折扇,打开轻摇,眉眼带笑,“你这小妮子,倒是越发精明了。”
“精不精明,不需要你来评说。”
花似锦用手指了指被他捏碎的杯子,“那可是梅子青,价格可是不菲,至少也要十两银子。”
雁北被她的话一噎本就不快,再听到这话更是怒火中烧,“花似锦!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还不敌这一个杯子的价钱?!你这究竟是有多财迷!我真是怀疑当初怎么就认识了你,当真遇人不淑!”
雁北怒气冲冲的起身,抬脚便要走,从他身后幽幽的传来一句,“银子还没给。”
这句话险些没把雁北气死,旋即从他的腰身拿出钱袋,随手一甩直接扔在茶桌上,“五十两,够了没?”
说完,转身就走。“欢迎随时常来,我这里的杯子随你挑。”
脚步一踉跄,差点跌倒,堪堪稳住身躯。半盏茶不到的功夫,竟又转身坐回茶桌旁。只这一功夫,花似锦竟已坐在茶桌旁,一手执起茶壶,斟了一杯茶,低目轻吹,啜了一小口,“怎么又回来了?”
折扇轻扇,翩翩落座,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本公子不与你计较。”
花似锦眸色清冷,淡淡道:“说罢,今日所来何事?”
雁北眉眼如常,全然没有刚才嗔目之态,“你就不想知道,你许配之人是何许人也?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可有什么蹊跷?”
蹊跷?自然是有蹊跷的,否则,五年之内,他父亲可曾想起过她?不过此事她已派昱去查探,想必不出两日便会有答复。花似锦抿唇未答,静听雁北接下来之语,她自知,就算她不问,雁北也会说与她听。雁北以为她不知,神情雀跃道:“前不久闲来无事,曾到京都游玩一番。”
他嘿嘿一笑,“自然也顺便探了探花府,正巧听到你大姐花繁之与你那庶母说话,你父亲为了攀附权贵,将你大姐许配丞相之子唐清风,可世人皆知,唐清风人长得虽丰神俊朗,可天生残废,不能尽人事,你那大姐从小娇生惯养,眼比天高,怎可能嫁给此人?如此这般,这才想到了你。”
说完,雁北一脸玩味的看着花似锦,想要知道她听到真相会作何表情,没想到花似锦竟一脸平静,波澜不惊,听到真相竟也未有一丝波动,心中未免有些失落。“你听到着真相,心中不觉得愤恨吗?”
雁北剑眉一挑,问道。花似锦放下茶盏,轻描淡写道:“恨?”
唇边淡淡一笑,紫色眸光流动一闪而过的危险光泽,“当然恨!可是她们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要想处理起来,自然是有些麻烦的,更何况还有一月时间,不做些准备怎么成?”
雁北哈哈一笑,轻摇折扇,心情甚好,“我就说你这小妮子不会这么好心,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花似锦。”
“扣扣—”门外传来了扣门的声音。“小姐,已经卯时三刻,该去向老夫人请安了。”
青儿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花似锦眼神示意,雁北自然了然,一闪身,人便从窗户跳出。花似锦凝神望去,窗外已经大亮,是该与祖母请安了。“进来吧。”
青儿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盆清水,将它放至凳上,便朝她走来。“奴婢这就为小姐梳妆。”
花似锦起身坐在梳妆台前,阖眼应了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