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在下着大雨,雨点很急,虽然淋雨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很不舒服,但我们真的应该感谢这场来的非常及时的大雨,要不是刚刚的那道惊天霹雳将我们从幻觉当中惊醒,说不定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变成了五只碳烤乳猪般的存在。“什么?你说的什么玩意儿?”
我一时没有听清0527说的是什么,重复问道。0527抽出葫芦刀,小心谨慎的走到距离他最近的一棵大树旁边,用刀在其上面用力的狠狠一扎,刀锋刺入树干,那颗大树顿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以伤口处开始慢慢变成了黑色,紧接着强烈的挣扎扭动起来,虽然无声无息的没有发出声音,但我还是能够想象到这棵树好像正在惨烈哀嚎的样子,它竟然像动物一样拥有痛觉!好像是看出了我们的疑惑,0527指着这棵黑树石破天惊的道:“它本来就是一种动物,只不过不能移动。”
0527见我们还是没太听明白,低头沉思了一下,缓缓道:“听说过苗疆的蛊么?你可以把它想象成蛊的一种,但它不能算是蛊,而是比苗蛊要早很多的巫。”
小铝子不解道:“巫?什……什么是巫?”
褚雯丹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皱眉沉声道:“巫是一种文化,其最早的具体出现年份已经无从考证,但应该可以追溯到远古时代。历史学者通常将夏朝以前,也就是从有文字记录以前的时期,统称为上古时期,那个时候的人们对于神灵是相当敬畏的,而在传说中‘巫’就是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和神灵直接沟通的人。他们以占星术和占卜术为主,祈福,驱病,降神,祭祀等等与生活一切密不可分的事情统统需要‘巫’来做决定,直到后来药文化的兴起和发展,在驱病这一方面才逐渐的取代了‘巫’,但其早期在人类社会中的地位,依旧是近乎统治级别的。就连传说中的苗疆蛊术,据说也是从巫术发展分离出来的。”
我和小铝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褚雯丹说的有些含糊,听了半天我也只听明白了‘巫’好像就是一帮封建社会里专门装神弄鬼的人,但0527说的这个‘芰䗲’是怎么回事?0527连眼睛都没抬,一边看着那颗被他一刀眨伤了的黑树,一边道:“芰䗲,可以算是最早期形式的一种巫术,和蛊不同,它并不是由虫子孵化的。”
我忍不住道:“那是什么?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0527脸色平淡的吐出了两个字。“死人。”
他顿了顿后接着道:“传说在上古时候,人们会将从其他部落抢掠来的奴隶杀死,用祭祀神灵的方法来换取强大的力量,而巫师则拥有一种秘法,将死人的尸体和几种神奇的植物放在一起,尸体和植物腐烂之后会在上面重新生长出一株黑色的东西,既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但它可以使得死人的灵魂不会得到解脱。它扎根于土壤中,可以模仿周围物体的颜色,最重要的是人们认为它生长的时候吞噬了大量的灵魂,所以具有蛊惑人心的作用,经常会成为一些庞大部落首领陵墓的守护者。”
我不确定的道:“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芰䗲,就是一种固定长在土里的动物?只不过没有眼睛鼻子嘴巴,是这个意思不?”
0527轻轻点头道:“应该差不多吧,具体我也不清楚,都是以前听师父随口说的。”
我疑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它必然是极其少见的,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它有很长很长的生命,从上古时候就一直存活到现在的?”
小铝子忍不住嗤笑道:“上……上古时候?别扯淡了,你知道那都过去多少年了么?老王八也活……活不了这么久啊。”
小铝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么多年过去了,按理说早该灰飞烟灭了,难道是野生的不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个野熊沟实在不简单,真像是隐藏了一些很大秘密的样子。我甩了甩脑袋道:“先不管那么多了,什么巫不巫的,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你知道怎么过这片林子么?我怕等一下又被这个‘芰䗲’给弄出幻觉来。”
0527认真的想了想后道:“用火。”
对0527的话我大多是都是非常信任的,可能与其沉默寡言的性格有关。他轻易不会发表意见,但既然开口就必定是石破天惊的存在,事后也往往证明他的说法或意见都是正确的,很少有失误的存在。不像小铝子,一张结结巴巴的大嘴巴一天到晚说不出来一句有用的话。可这个时候大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雨点砸落的声音使得我都听不太清0527在说什么,根本就没办法用火来烧这些该死的芰䗲,于是我便大喊道:“雨太大了!咱们找个离这些芰䗲远点的地方扎个帐篷先避避雨再说吧!”
这场雨来的很急,走的也很快。等我们刚刚弄好一个简易帐篷的时候大雨也差不多停了,虽然有些气闷,但也只能又悻悻然的收了起来,转头将怒气全都撒在了这些0527所说的由上古巫师用秘法所创造出来的,能摄人心神的芰䗲身上。我从地上随手捡了一根棍子,自己的外套之前已经烧着了,就只剩下了一个长袖小衫,于是我自然不可避免的打上了小铝子的主意,在他很不情愿的眼神中将他的外套扒了下来,三下两下就缠到了木棍上,用打火机点着后就变成了一个最简单的火把,举着它慢慢走到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株芰䗲旁边,对着它的躯干烧了起来。那截不知名的人类小腿骨就是在这株芰䗲的旁边发现的,说来也怪,我的火把刚刚贴了上去,这株芰䗲就冒起了浓浓的黑烟,一人粗的树干与枝杈仿佛人类一样痛苦的扭曲摆动了起来。看来0527说的没错,它果然不单单只是一种植物而已,虽然没有惨烈的嚎叫声,但这种无声无息间所表现出的压抑与痛苦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诡异感觉,就好像自己是在活活烧死一只有灵性的动物一样。就在这时,小铝子指着正被我烈火焚烧的芰䗲惊异道:“你们快看,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