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欲往外冲,阿祖却往后缩去。“还愣着做什么,跑啊。”
我拉着他就跑。我可不想像他一样被活活的困死在这里,然后在石壁上画一些画给后人记载我的短暂人生。虽然结了个假婚,可是大姑娘什么滋味我都没尝过,岂能真就死在这鬼地方。我一拉他,想不到他却反而把我往后拽,差点就和他撞在一起。他一把脆弱的老骨头,怎么突然有如此神力?一看他的的手,发现他的指头开始出现龟裂,拇指甚至都脱了一层。就在这时候,轰的一声,石块重重的落在地面上。我的心情瞬间复杂万千,真是像舔了墙一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你……”我心中气恼,若是换了他人,已经一拳砸过去了。他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在我身上,这就更让我火帽三丈。害我失去了逃出去的机会,现在还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又出现了,又出现了,我还是无法离开这里。”
他颤颤说道,像是面对着什么极度惊悚的东西。我被他这疯疯癫癫的神态搞得一凛,莫名的感觉到有些恐怖。按理说,他修为不浅,虽然死了只有一百年,可是死后灵魂的阅历却在千年以上,可算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人,没理由会怕成这样。再说,他都死过一次了,再被困死一次又如何,该紧张的是我这个有着大好青春的美少年好吧。他像是筛糠一般在颤抖。看他如此模样,我要爆发的情绪反而被浇灭了。“你怎么了?你这样搞得我也紧张兮兮的。”
我道。他却依旧在颤抖,我甚至听到他应为抖动厉害而枯骨要脱臼的声音。我心说他不会是犯病了吧,羊癫疯什么的。定了定神,我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两口,然后递给他。他接过,打量了一下,颤抖着放到最终吸了一口。结果,他去没有达到那种抽烟的效果。看到这一幕,我想笑又不敢笑。他虽然活了,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其实就是一具妖尸,虽然能说话能奔跑,可是他的心肝五脏已经没了,根本就没有呼吸。看着他那委屈巴巴的眼神,之前作为我祖宗的那种傲娇气质已经荡然无存,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就在这时候,我仿佛听到悦耳的歌声,甚至还有光线射来,石壁上映出我们的影子。我急忙回身一看,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块大石头前方的地面竟然开了一个通道,光线和声音都是从里面出来的。我自信听了听,确实是一个女子在唱歌。声音非常的柔和清婉,听着动人心扉。这种清澈空灵的声音,在现代喊麦饶舌群魔乱舞霸占音乐榜单的年代,已经几乎听不到。听到这歌声,我的心情忽地平稳了下来,刚刚的急躁、愤怒、绝望等等情绪,瞬间一扫而空。听得正痴,身边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侧目一看,是阿祖在剧烈颤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垮掉。事实上,他真的在垮掉。他的连,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彩墨泥塑,正在掉色坍塌。“怎么会这样?”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头顶,并没有水淋下来。“离开这里,千万别进那个地方,千万不要进去,否则你将永远无法离开。”
阿祖说道。他的脸在剧烈的变形,说话已经开始不清。“为什么?里面到底有什么?你怎么忽然这样了,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你?”
我急忙拿出笔,打算给他“补妆”。可是笔悬他脸前,却根本下不去手,他的脸已经完全垮了,就像是沙雕被海浪冲击一般。“你不是处男之身,你会死的,快离开这里,千万别被她吸引进去。”
阿祖道。他的话已经很不清晰,说完最后一个字,头已经完全消失,身子也正在快速垮塌。短短十秒钟不到的时间,他完全消失,只在地上留下一滩粘稠的水墨。随着热风吹来,地上的一滩液体也像是水遇到沙子一般,消失了。我愣愣的站着,这一切太突然了,我甚至都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祖拉着我不然我上前,是因为他知道那石头落下来,其实是开启通往下一层的门。而他之所以惊恐颤抖,就是惧怕里面的东西。刚刚几声婉转悦耳的歌声,对他来说,其实是咒语,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瞬间化为乌有。我还是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消失了。刚刚还有个伴,现在却只剩下我孤身一人,心中瞬间空荡荡。虽然我也是一个人进来的,不遇到他也就罢了,出来嘻嘻哈哈和我聊了一阵,说没就没了,心中实在接受不了。看看地上,好像还有一点东西。蹲下去仔细一看,竟然是一节指骨。这骨头和他的一身枯骨不一样,看起来像是玉一样温润有光泽。“听说那年代的修道人士很强,配合上丹药,能让自己实现脱胎换骨。他能敲响铜钟,一定是他修为高。可惜没有修成大道,只练了这样一节指骨就被困死在了这里。”
我只能如此脑补。想想,不禁有些感怀,一个本来该很有作为的祖宗,竟然为了宗族秘密,年纪轻轻就进入禁地而生死。“不能说你死得其所,起码你对得起天地良心和宗族。我带着你的指骨出去,把它埋在宗族墓地上,这样你就可以和祖宗的其他祖宗为伴,也不至于孤孤单单。”
我将指骨捡起来放进包中。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毕竟他怎么说都是我的祖宗。女子的歌声再度传来。只闻其声,我都能脑补出里面是怎么样一副轻歌曼舞的景象。这歌声似乎充满了魔性,在引着我进去。“阿祖说我不是处男之身,千万别进去,可实际上我是。那我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现在它是唯一的通道,我若是不进去,也只能活活困死在这里。”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没理由怂死在这里。我是处男,百无禁忌。婉儿的矜持和我的床上君子行为,能不能给我带来好运,就看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