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们在双人挑战中获得了胜利,系统奖励你们一千天的生命值。”
除了生命值,我和白婉儿还各自得到了不同的奖励。她游戏里面的角色,获得了一把“通往现实的钥匙”。而我则得到了一本“连接虚拟的图册”。我还以为因为我是美院的学生,所以给了我一本图册做奖励,可点开一看,里面却是空白的,别说图了,一个字都没有。更让人火大的是,这图册干嘛用的,怎么用,一个字的简介都没有。白婉儿得到的钥匙也是如此。虽然从名字中隐约能猜到一些信息,可不知道怎么启用,就算全猜对了,那有如何,这和抱着金砖等饿死有什么区别。最让我苦笑不得的奖励是:每人三根命运的腿毛。腿毛?这尼玛算什么奖励?白婉儿一脸的哭笑不得,直言这奖励恶心人,表示愿意送给我。我不禁怀疑,这是不是黑白NPC的恶作剧。“我们居然赢了一千天的生命值。以后我们继续开双人模式吧。”
这大美妞,居然是一个小孩子的性格,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喂,你刚刚不会是想借着给我戴项链的机会想对我……”她拢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何止是想,我都动手了你没看到吗。可惜你醒太早了点。哎,这都是命啊。要不,你主动献身算了?我在游戏中可是为你死了一回。”
白婉儿撇着嘴角摇头道:“我还为你流泪了你怎么不说。算了,看在你送我这么好的项链的份上,我也不追究你是不是真对我有非分之想了。至于献身嘛,我觉得你还是留着处男身吧,要不然我们下次再遇到鬼打墙可怎么办?”
“办法多得是,没必要非要处男身。我们还是谈谈现实问题比较好。”
白婉儿哼哼着,将衣扣给扣上了,项链也被她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用行动告诉我:项链我收了,献身没得商量。我还想再努力争取让自己脱单的时候,我们房间的门被砰的撞了一下,外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哭泣求饶声和几个男子的打骂声。“怎么回事?我们不会还在游戏中吧?”
白婉儿蹙眉问道。“似乎有不知好歹的家伙在打女人,出去看看。”
安全起见,我把桌子上的电热水壶捏在手中,如果是遇到暴力事件,我也算有个武器。门外,四五个年轻的小男生正在围着一名女生毒打,他们手中拿着砖头、皮带和鞋子,口中骂着不堪入耳的言语。“贱哔。不打你你就发贱是不是?草泥马的,是不是要把你打死了你猜会乖?”
“说了多少次,顾客至上,无论人家提什么要求你都要满足。你聋了?把我们的话当耳边风?”
他们对那女生一边毒打一边谩骂。“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女生跪在地上,却被一男子一脚踢倒在地上。我看出来了,这其中一个男生,就是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他开门鬼头鬼脑的开门偷窥我们的那个。“喂,你们几个有病啊?打女人还打出优越感来了?你们老妈没教你怎么做人吗?”
我喝斥道。他们齐刷刷的回头,斜眉歪眼的看着我,一脸的似笑非笑。“哟,想英雄救美啊?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子们是未成年人,你惹不起的。”
那男生捏着砖头,梗着脖子朝着我走了过来。其他几个也都放弃了对小女生的毒打,贱兮兮的走向我们。感觉一场打斗是少不了。我反手一拨,本想让白婉儿进屋,谁知道手掌一推,却捏到一团软,同时耳边响起白婉儿的半声惊叫。就在这时候,那几个小男生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满是惊恐,瞪着眼站着嘴,怪叫一声,争先恐后的逃走了。“什么情况?你的叫声吓到他们了?”
我一脸疑惑的回头。白婉儿微红着脸,也是一脸懵逼,同时惊恐地四处瞟了瞟。我突然感觉一阵脊背发凉,难道我们身边有什么怪异的东西?看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管不了那么多,我们将地上的小女生搀扶了起来。她被打得遍体鳞伤,感觉连呼吸都没有了。“怎么吓得了这种狠手。”
白婉儿咬牙说道。小女生脸上很多的伤痕,虽然化了妆,可是看得出她之前也受过伤。突然,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道:“求求你,帮我送我的骨灰回去。告诉我妈妈,是我不孝,我对不起她。我不该不听她的话。”
她另外一只手从衣袋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和一个精致的香囊硬塞给我。这般和她近距离的接触,我闻到她身上散发出一阵浓郁的香气,香得甚至有些臭。之前我还一直以为是房间中的兰花散发出的香气,现在看来,这香气是来自于她。“你不会有事的。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我背着她,匆匆下了楼。白婉儿到街上招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坐上车往医院赶去。我抱着那小女生,总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是哪里怪。在把她交到医生手上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她的手上有些斑点,这不正是尸斑吗。难不成,她也接触到游戏了,而且在游戏中死亡了?所以她才会说让我送她的骨灰回去的话?我掏出她塞给我的那张纸,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往下一读,令人泪目,更令人愤怒。刚刚把内容看完,急救室里面的医生走了出来,将我们带到了办公室。“我建议你们两个做一个精神检查?”
医生说。“什么意思?”
我不解的问。医生怪怪的扫了我们一眼,道:“如果她是你们的亲属,那你们尽快带她回去把她处置好。人死为大。”
“什么叫人死为大?你是说,你们没能把她抢救过来?”
“你当我们医生是神?送一具已经死了至少三天的尸体让我们抢救?猥亵尸体可是重罪,亏你还佩戴着商业大学的校徽。”
医生萧杀的目光看向白婉儿的胸前。我脑中嗡的一声,也没功夫去想白婉儿是什么时候把她们学校的校徽戴上去的。那小女生刚刚还在被暴走,还在和我们说话,怎么可能是死了三天的人。既然是死了人,我们只能选择报警。法医的检测结果验证了医生的话:那小女生真的在三天前就死了,最直接的死因是头部被钝器击伤。她身上其他部位的大小伤痕,更是多达三百多处。一对发育还不完全的身体上,还有七处严重的烫伤。按照警方的形容,小女生在死前,曾经遭遇了长时间非人的折磨和毒打,简直可以用惨无人道来形容。震惊之余,我通过记忆,把那几个小混混的样貌给画了出来。警方这次倒是神速,很快就把犯罪嫌疑人给全部抓获了。这些人,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一个才十一岁,全部都是辍学少年。被害的小女生,是苗疆来的苗族人,刚满十四岁。“玛德,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群小魔鬼。”
我遏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将桌子上的瓷杯狠狠砸在了地上。捧着小女生的骨灰坛子,我上了警方为我安排的车。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在死后还多活了三天的,可她毕竟是托我帮她把骨灰送回去。她的遭遇太让人愤怒和同情,我没法拒绝她的所托。一路上,我很纠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母亲。更不知道该不该把她的遭遇和她母亲说。当我把她的骨灰坛交到她母亲手上的时候,那位年轻的母亲没有绝望、愤怒、痛心到失控,而是将骨灰坛抱在脸上,落泪念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请节哀。”
我决定不把她女儿生前的悲惨遭遇和她说。“小伙子,谢谢你。留下来住一夜再走吧。”
我点点头。或许她需要有人陪她说话,如果我拒绝,说不定她会因为丧女之痛而做傻事。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感觉床边站着一个人。睁眼一看,是小女生的妈妈,她手中拿着一把锥子正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