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暑假,楚麓度过了地狱般的高三,重新回到了两年假期没回来的爷爷家过暑假,当然,重要的原因是老宅子离城也就一个多小时公交。楚麓把小窗户掩上后,忍不住点亮了手机屏幕,凌晨三点十五分。楚麓揉了揉鼻子,不知为何,一阵刺鼻的味道让楚麓鼻子发痒,准确来说是一股香味,但这股香味难闻至极,就像逛街隔壁走过一个喷了一瓶劣质古龙水的家伙。熟悉的味道。楚麓皱眉,小时候他在爷爷家过夜,也常常在半夜闻到香味,有时刺鼻渗人,有时甘香回味,甚至于七八岁那年,深夜的一股香气让楚麓陶醉,直到今天依然记忆如新。这是秘密,楚麓没有和爷爷说,他觉得是爷爷半夜做了什么,和每周一个特殊日子有关的事情,他不愿意捅破。只是两年没回来,受过了义务教育后,楚麓的胆量和好奇心更加膨胀,现在的楚麓已经不是小屁孩。楚麓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大厅黑漆漆一片,只有对着天井的两米多高的大厅大门微微打开,从缝隙中射进一点昏黄的灯光。房门打开后,那股刺鼻香气更加清晰,楚麓耸了耸鼻子,谁大晚上喷劣质香水?是夜晚的顾客还是小白?小白是爷爷的帮工,和楚麓一起长大,小时候楚麓就发现小白手工技艺十分之好,所以楚麓一直以为白凡是爷爷的剪纸传人,每到特殊日子,小白都会过来看店。好像晚上开门,都会碰到刺鼻香气。楚麓一脸嫌弃。正要出大厅,楚麓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本以为自己胆大的楚麓,看着老房子的装饰,不禁想起看的恐怖片。“树立科学的理想信念。”
心里默默背诵思修课内容,楚麓走出了大厅,南边的小房子是灶房和杂物间,墙壁的倒影有个人在翻找着什么,楚麓一眼就看出是小白,看来是有客人,楚麓往北房的铺面走去。铺面不大,被爷爷设置了一个玻璃柜台拦在中间,留有一扇木栏杆做进出,楚麓走到铺面之后感到一阵寒风,顿时鸡皮疙瘩全起来。“农村的夜晚温差这么大么?”
楚麓低声叽咕。他说完这句话,看到坐在门口小板凳上有个身穿蓝色棉袄的老婆子,背对着楚麓,哪怕楚麓叽咕一声也不回头,似乎在发呆。“嗯?”
楚麓推开木栏杆耸了耸鼻子,刺鼻的香气居然是老婆子身上发出的,他用力一吸,冲鼻的香气灌入楚麓气管,瞬间让他咳嗽起来。“老婆婆,你身上喷了什么香水啊!这么刺鼻。”
楚麓拼命扇手扇开气味。老婆子听到楚麓的话浑身一震,她没有回头,而是阴恻恻问道:“小兄弟,你是在和我说话?”
楚麓奇了,“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老婆子干笑两声,“倒是没其他人。”
楚麓皱眉,这老婆婆莫不是老年痴呆?说话阴阳怪气的,而且那股味道真的太夸张,不过他还算保持礼貌:“老婆婆,大晚上过来买东西啊?是什么急事么?”
老婆婆还算没转身:“是啊,急事啊!非常急!”
说到最后一句,老婆婆声音变得尖锐,语气透出无奈。“我能帮得上忙吗?”
楚麓被老婆婆突变的语调吓了一跳,还算硬着头皮接下去。“嘿嘿。”
老婆婆笑了起来:“陪老婆子聊聊天呗。”
“啊?”
楚麓不明所以,可是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让他头皮发麻。老婆婆依然坐在板凳上,身体莫名其妙转了过来,蓝色的棉袄在她身上有些紧致,但身形像极了孩童,露出的双手青筋凸起却光滑无比,脸颊的褶子如同老树皮,双眼黑幽幽盯着楚麓,嘴角想笑,偏偏勾勒不出一个笑容。楚麓咽了咽口水,后退了几步。老婆子转过身后就盯着楚麓,默不作声,那双细小被褶子挤在一起的眼睛上下扫视着楚麓,让楚麓如坐针毡。“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婆婆问道。楚麓发现老婆婆说话的时候,嘴角似乎僵在一起,几乎没有张口,偏偏吐字极其清晰,随着老婆婆说话间,那股刺鼻香气让楚麓捂住了鼻子。“阿嚏!”
强烈的刺激,让楚麓在害怕的氛围中也无法忍住生理刺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不对劲。楚麓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脑海里出现的是老婆婆刚才的问话,“倒是没有其他人。”
“我……”楚麓两条腿有点发软,他想喊里屋的小白,就是张不开口。正要站不稳的时候,一脸诡异笑容的老婆婆脸色大变,马上低下头不敢看楚麓的方向,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