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雪小了一些, 街道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城中的夜市也在慢慢的开张了,长街之上,随处可见到一些背负着兵器风尘仆仆的江湖人,也有三五成群的帮派分子在出门活动, 街边的客栈酒楼里,也会看到很多人吆喝着饮酒作乐,已经点起灯火的赌坊那更是热火朝天。 当然,最能够引起注目的, 往往是那些暴力事件, 在这座城里,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流血事件,不过,生活在这里的人对这种事情几乎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也就是看两眼而已, 有人提着沾血的刀扬长而去, 有人在雪地上痛苦哀嚎, 路过的人也就只是看一眼,便淡漠的离去。 喧嚣之中,夜幕降临, 平阳城这座鱼龙混杂的城,慢慢开始展现出它最真实的面貌,融入不了这种环境的一些普通百姓,也鲜少有会在夜间出没。 长街之上, 顾斩慢慢前行着,百户巫向为他撑着一把油纸伞,他们身后是一众锦衣卫高层紧紧跟着。 只是,氛围不是很好, 所有人都沉默着,怀揣着一份忐忑的心情。 顾斩要去拜访副千户郭元忠,他们没有人想跟着一起去,以郭元忠在平阳城的势力,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任何人待不下去,所以,他们一向都是恭恭敬敬的不敢冒昧打扰。 即便是逢年过节登门,那都是备着厚礼才敢去。 可这次不一样了, 虽然他们与顾斩才接触不久,可就这么点时间,他们都深知这位新来的顾大人就是个肆无忌惮的疯子, 那一身的杀气,就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情不自禁的恐惧胆怯。 这样的人,去拜访郭元忠,会不会起冲突,谁也不敢保证。 只是,他们没人敢说不去, 都只能硬着头皮同行。 就这样, 一行人怀着沉重忐忑不安的心直奔郭府。 不久之后, 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府邸之外。 说是一座府邸,实际上就是一座庄园,十分大气。 一行人来到门前,有一个锦衣卫自觉上前敲门,跟门房同传了一声。 很快,大门打开,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出来,留着一撮山羊胡须,审视着顾斩一行人,很是倨傲道:“来干什么了?”
站在顾斩身旁拿着伞的百户巫向赔着笑脸上前,略带讨好道:“余三爷,叨扰了,我们千户所新任的千户大人今日上任,特来拜访郭大人!”
那山羊胡打量了顾斩一眼,丢下一句:“等着!”
说罢,“嘭”的一声直接将门给关了。 巫向浑身一颤,急忙解释道:“顾千户,刚刚这人姓余,乃是郭大人府上的管家,毕竟是郭大人的心腹,所以大家都尊他一声三爷,平日里自然是高高在上的,所以……这平日里对咱们锦衣卫都这副态度……” 顾斩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又过了许久, 终于有了动静,但是,大门没有开,而是开了一扇侧门。 那余三爷站在门内抱着手,冷淡道:“我家老爷正在听戏,让你们进来等着,等他听完了自然就来接见你们了!”
巫向打量了一下顾斩的表情,急忙走过去,笑吟吟的说道:“三爷,三爷,这开侧门不合适吧,顾大人怎么说也是千户……” “什么千户不千户的,”那余三爷瞥了一眼说道:“要想进我们郭府就从这里进,以为我们郭府是什么地方,能让你们进来就不错了,还想要开中门吗?”
余三爷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冷声道:“进不进,不进就算了,爱去哪去哪!”
说罢,那余三爷就直接招呼着人关门。 就在这时, 顾斩缓缓转身朝着侧门走去。 余三爷冷哼了一声,道:“什么千户,一点规矩都不懂!”
顾斩和巫向等人瞬间反应过来, 是他们刚刚没给这位余三爷打发点好处,所以,故意在这搞事情。 顾斩脸上露出了一缕微笑,慢慢走到那侧门前,望着余三爷,轻声道:“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啊!”
余三爷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怒声道:“关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进咱们郭府……” 就在这时, 顾斩突然探出一只手,直接抓住余三爷的衣领,然后轻轻一提,直接将余三爷那肥肿的身体提了起来,拖着就往外走。 余三爷脸涨得通红,使劲的挣扎着,大吼道:“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来人……来人……快……救我……砍死他……” 当即,几个郭府护卫见状,当即就大声呵斥着冲出来要动手。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 夜色里,一阵刀光晃过, 霎时间,几个护卫就呆愣住了,下一瞬间,身体直接四分五裂,鲜血爆炸成一团团血雾四溅,直接溅了余三爷满身。 温热的鲜血从余三爷脸上流进他的嘴里, 他满脸都已经化作了惊恐, “你……你……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余三爷拼力挣扎着,充满了惶恐。 而同一时间, 那一众锦衣卫高层们也都慌乱了, 他们都没想到顾斩会这样直接就动手杀人,一点前奏都没有,他们完全没有心里准备。 可是,他们也没人敢说话。 余三爷拼命挣扎着,歇斯底里的大吼:“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要对我做什么,你不想活了吗……” 顾斩脸上带着一缕清淡的笑容,直接拖着那个余三爷走向郭府的大门,轻声道:“我这人,从来没有走侧门的习惯,既然你把中门关着,那我就只能自己开了,合理吧!”
话一说完, 在余三爷惊恐的目光中, 顾斩直接摁住余三爷的脑袋,用力的朝着大门撞了上去。 “嘭” 一声巨响, 余三爷发出一声惨叫,惊呼道:“我开……我开……啊!”
“嘭”“嘭”“嘭” 鲜血四溅着,大门传来一声声巨响, 顾斩微笑着,摁着余三爷的脑袋不停的撞击着大门, 一下,两下,三下…… “砰砰砰”的巨响着, 仿佛寺庙里卡壳的的钟敲出来的声音,在这夜色里显得十分沉闷。 特别是最后那“哐”的一声, 脑浆混合着鲜血迸溅, 顾斩甩了甩手,嫌弃道:“这头也不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