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看到少女扭曲表情的警差事后足足连做了一周的噩梦。在此之后,少女失踪案频发,每个人的死状都如出一辙,且出事区域也从之前的T市蔓延到了其他城市,而最近发生的一起就出现在李越曾经任职的城市——X市。这一次,罗队的意思就是让李越三人代表他们前往X市配合破案!听到这次的目的地是X市,李越突然又犹豫了起来,那地方,他心里多少有些抵触。不仅仅是因为在那里自己失去过唯一的朋友,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承载着他这些年里最黑暗的时光!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退缩,比起远离那些黑暗的日子,他现在更想得到进入探榜的机会!他,还有更为重要的谜案需要去解决!应约来到警局之后,李越没有去跟罗队面谈,而是将特邀侦探的事宜全权交给了岑琳琳,自己则是申请见了白苗苗一面。再一次见到的白苗苗神情很是萎靡,李越心里明白,对于一个患有幽闭恐惧症的患者来说,那间小小的牢房确实显得太狭窄了。“你来了?”
与预想中歇斯底里截然不同,拿起电话的白苗苗眼神很平静。感受到对方没有丝毫敌意的目光,李越愈发内疚起来,他宁愿白苗苗现在将他骂得狗血淋头,那样,自己心里还会好受一些。“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沉默了一会儿,李越轻喃道。白苗苗苦笑一声:“现在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你问吧!”
“那个小辉……是你故意找来帮你杀人的吗?”
“没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我、果果还有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是个孤儿,患有遗传性精神病,他跟我一样,都被所有人抛弃了,但他救过我的命,所以在我眼里,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那罗小果跟他……”“他是果果的前男友,可自从他发病之后,果果的妈妈就断绝了他们的往来!”
似乎是知道李越想问什么,不等他说完,白苗苗便立马给出了答案。李越恍然大悟,当初在罗小果家里看到那张被烧过的照片时,他就感觉有些奇怪,若后者的妈妈下定决心要烧毁照片,罗小果是绝对不可能将它摆在桌子上的,现在想来,她妈妈真正不想看到的人应该是小辉。至于罗小果,也许她早就知道凶手可能是白苗苗,只不过她不想小辉也受到伤害,这才极力袒护,甚至不曾向他们提到小辉这个人。了结了自己心里的最后一个疑问,李越满心沉重地离开了探望室,甚至不曾让白苗苗在牢里好好保重,他知道,对方在里面一定过得不好。出来之后,岑琳琳和秦双也刚好从罗队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已经谈妥了前往X市查案的具体事宜。看着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男子,罗队知道他就是李越,立马热情地伸出手迎了上来。然而,当他看清李越的相貌之后,脸上的笑容却情不自禁地僵住了,眼前这张面孔与之前他在监控里看到的人脸重合到了一起。早在王启峰他们离开之前,他就从李副队的口中得知了有个神秘人在帮忙破案,此刻见到李越竟然也是一名侦探,顿时将两者联系到了一起。短暂的失神之后,罗队立马恢复了之前的笑脸,且愈发灿烂起来,看得一旁的岑琳琳和秦双一头雾水,对方对他们都没有这般热情。见对方主动示好,尽管不太擅长交际,但李越还是礼貌性地伸出了手。一阵寒暄之后,罗队又亲自带着三人来到了停尸间,这里整齐排放着五具尸体,上面分别盖着一张白布,在弥散的寒气中显得有些阴森。“这就是我们这儿迄今为止发现的五具尸体,尸检报告待会儿会交到你们手上,你们可以看一下,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面色沉重地走至其中一具尸体跟前,罗队低声提议道。秦双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连忙摇了摇头,而李越和岑琳琳则是同时迈开了步子,神情凝重地走到了尸体跟前。朝着两人轻轻点头示意,下一刻,罗队轻轻掀开了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啊——”惊惶地退出半步,岑琳琳当即开始大口喘息起来。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她见到这具女尸的面容亦是忍不住心中发寒,只见这女尸嘴巴夸张地张开着,活似恐怖电影《山村老尸》里面的女鬼楚人美,脸上的肌肉胡乱扭曲在一起,由于死亡时间过长呈现着诡异的惨白色,而最让人感到心悸的,则是那一对几乎要暴凸出来的眼珠子。岑琳琳简直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对眼睛,眼白充血,且已经浸润到了瞳孔中,看上去就如同一对血瞳一般。不仅如此,那血瞳中残留的情感更是令人不敢直视:恐惧、怨念、绝望、痛苦……似乎世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强塞了进去。再看李越,除了第一眼看见尸体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异色外,再没有流露出其他表明,甚至自己动手将其他四具尸体上的白布一一掀了开来,驻足凝望。见李越在每一具尸体旁都停留了很长的时间,岑琳琳几人还以为他是有了什么发现,结果等了半天却只是等来了一句——她们生前一定都很漂亮!闻言,岑琳琳和秦双均是翻了一个白眼,唯独一旁的罗队惊骇地望了李越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