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鬼差本来前途无量,可惜跟错了人。”
白无常依然一如既往的温润,“不牢苏大人挂心。”
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听不出他的惜才之心,但是挑衅离间的用意就已经很明显了。面具男的船就这么缓慢离开,临走过我这里的时候,陆言辰又把我拉过一点,挡住了我的脸。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人虽然没看到我,却好像一切都了然于心一样,发出了一声冷笑。那笑声阴冷寒凉,还有很多的意味在里面,听得我全身一阵冰凉。而帮那人划船的船家更是嘿嘿冷笑两声,那声音很粗糙,就像磨石一样,很熟悉,而我却不记得在那里听到过。我还在想着,陆言辰回过了头,看着我还在发怔的样子,蹙眉,“吓着了?用你的话说,他就是隔壁部门的同事而已,别一副看了什么大人物的样子,丢我脸。”
我回过神来,问陆言辰,“阿鼻地狱打开了,真的只是抓了鬼王就完事了么?”
我怎么听语气好像很大件事一样?陆言辰淡淡道:“先抓了再说,其他的你不必管。”
陆大人都这么说了,我只能在这个话题上止住。又开了一会,陆言辰一直看着对岸,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忽然对白无常来了一句,“必安,你陪她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去就回。”
谢必安点了点头,还不待我问陆言辰要去干什么,他已经直接消失了,还好像很急的样子。我张了张嘴,此时只剩下放下船桨坐在船头的谢必安和我,那感觉还真有几分诡异。谢必安似是没打算和我说话,闭目坐在船上,像老僧入定。月亮虽然还是刚刚的月亮,但是人不同了,那感觉也跟着不一样了。我看着月亮在水中的倒影,本想很诗意地划一下水,但想到这谁不同寻常又缩了手回来。踌躇挣扎很久,才问出了一直想知道的问题:“谢必安,你很不喜欢我吧?”
谢必安睁开了眼,先是惊诧,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贯浅淡的笑意,“顾姑娘为何有这一问?”
“陆言辰和我冥婚了你是知道的,但是你管陆言辰叫陆大人,叫我却叫顾姑娘而不是陆夫人,你一向会说话,场面事都做得很足,能这么叫的只有一种可能。”
我眨着眼认真地看他,“就是你很不喜欢我,这声陆夫人都叫不出口。”
我虽然有时候心好大,但是又不是智障,这一声声姑娘姑娘的叫,谢必安是个依然守着老祖宗那套规矩的人,很明显就是不爽我啊。瞧别人白司明怎么叫的?前一句嫂子后一句嫂子……这不是我很计较叫法这个问题,我和陆言辰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只是我和白无常又不熟,实在想不通为何他会暗地里不爽我。白无常果然就是个适合做公关的,惊诧之色一闪而过之后,就笑着道:“顾姑娘误会了,必安并没有不喜顾姑娘。”
我很明显不信。谢必安瞧了眼月色,那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又转头对我说:“刚开始,必安只是觉得,如果不是顾姑娘破坏了结界,陆大人是不需要这么早出来的,这一件事对他很不利,所以一开始总觉得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点我知道,因为之前陆言辰也是三天两头看我眼神不对劲,好像我瞒着他什么一样。我连忙解释,“这是有龟孙子推我,后来我有试图找到这个人,但是打电话都打不通,去了古镇村比较忙,才没继续去找。”
许是我这解释他也从陆言辰口中听过,谢必安没多大惊讶,反而摇了摇头道:“但是后来我想想,这些都怪不得顾姑娘,必安相信因果循环,顾姑娘破坏了结界也帮忙去抓鬼王了。”
他顿了顿,似是苦笑,“而且,即使不是你,也可能会有其他人去打破,只是,是你的话……”谢必安没再说下去,不知为何我竟然在心里把这句话补全了。只是,是我就更不好了。我们又陷入了沉默,有些事不说尴尬,说了更尴尬。谢必安一看就是很忠心的,以后指不定还会见面,我只得给他打包票,“谢大人,我一定不会连累了陆言辰的,也不会背后使手段害他,我发誓。”
谢必安笑了笑,“我知道。”
再没多话,陆言辰已经回来了,他看了眼谢必安,示意他划船。刚刚的谈话我们都有默契地不再去提,倒是陆言辰说了一句,“卿卿,你能不能找到当初给你固魂的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