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腕上的印记给了我哥看,他拿起我的手像看烤猪蹄一样盯了半天,才沉重地下了定论。“这不是一般的鬼,印记有金光,你这鬼夫可能是冥府的人,但这都不是重点。”
那重点在哪?我一脸惘然,他吞了口馒头,继续道:“冥府的人,也就是说你哥我即使能打得过他也不能杀了他,杀冥府的人可是大罪,会下阿鼻地狱的,你这冥婚只有你死,没有解。”
我嗤了他一声,还假如打得过他呢,以我哥这怂样,不被他打趴下就好了。八点刚过,我把碗碗碟碟推给我哥就去上班。他是大闲人,该他洗。我临出门,我哥终于忍不住在身后说了句,“你哥我也不是吃素的,家里藏书多着呢,道上的朋友也有,你别担心,再大的事有你哥顶着,一定死不了人。”
我们从小相依为命,我哥为了养大我连大学都没读完就出来看铺赚钱,那都是真真实实的感情。他不说,但是此刻的忧心一定不比我少。我心里一暖,立马迎势而上,“大闲人,晚上记得买菜,我要吃海鲜。”
我倒了血霉,钱包和胃都应该受到安慰。“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行成本高,昨天十之八九的利润都拿去进货了,你哥我没钱啊。”
我道:“利润十之八九花没了不也还有一二,买不了一餐饭?”
我哥被我呛了一下,“好好好,你语文水平高。”
我瞥了他一眼,“明明是你算术不好。”
在我哥脱了拖鞋准备扔过来之前,我顺利关上了大铁门。啧,神清气爽。才刚回公司,老板方远就走到了我桌子前。“卿卿,听说你头上受了伤,这是我学医的朋友做的药油,你拿去擦擦。”
嗯?方远他说什么?方远大老板,英俊多金,比小鲜肉还小鲜肉,最重要的是无父无母将来无婆媳关系,基本上是个钻石王老五了。进公司以来他虽然很有眼光的看出了我的才华,但是那都是在工作上,现在他还关心我病情?这是桃花运来了吗?我刚兴奋不过一秒,就想起我哥说的冥婚不可解,立马看着这药油都像看着一瓶驱风油。“谢谢老板。”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我不好意思拂了他的好意。然而就在我刚碰到药油的玻璃瓶子时,身后忽然一冷,我听到了一把清冷的声音。“不准接。”
是那个色鬼,他竟然一直跟着我。不是不可以接,不能接,不要接哦,而是命令式的不准接。我吓得手缩了回来,像触电了一样。“怎么了,卿卿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想起身后有只鬼,方远的关心都变了洪水猛兽,我生怕这鬼做出些什么来,连忙摆手,“没没没,我才想起来我药油过敏,老板这瓶药给了我就浪费了。”
方远看了我一会儿,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走了。我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却在画圈圈诅咒了色鬼一万遍。这鬼太不要脸还是占有狂,我决定用背脊对着他,他这么臭屁受到这种待遇一定会被气走。然而,并没有。他说在阳间有事要做好像就是用来忽悠我的。我摸鱼了一会儿又胡乱整理下文件,虽然色鬼没显形出来,但是我背后总是凉得像大冷天里还开了空调。我知道他在,并且完全没有走的打算。我受不了了,偷偷瞄了一眼,看见同事都没注意这边,立马回头小声骂他,“就算我是你冥婚的妻子,你也不用一直跟着我吧?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私人空间?你这样消极怠工冥府不会解雇你吗?”
“你以为我想?”
他忽然显出了身形,眼睛却看都懒得看我。我怕被同事看见,立马又做贼一样探头瞄出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懂了我的心思,冷笑道:“他们看不见。”
他这冷漠的语气让我很不爽,这么看不惯我还跟着我作甚?我回头瞪他,“那就更不能跟着我了!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精神分裂在自言自语!”
“你老板有问题,我活得比你久,比你会看人,你离他远点。”
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我被他跳跃的思维撩得愣了几愣,跟着就是一头雾水。我老板英俊多金,还对我好,哪里不像好人了?我想了想才蓦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