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瞥了我一眼,非常生气的说:“你才是鬼,你们全家都是鬼。”
说话的声音虽然很生气,还夹带着大小姐脾气,但是却没有丝毫的阴邪感觉,难道不是鬼?我又试探的问:“我在灵堂看到了你的照片,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那女孩还是没好气的回答说:“你才死了呢?”
我现在真有点不确定她是活着还是死了,难道在做梦?而接下来,老道的话,让我更加迷茫。老道说,我们两个谁都没死,不过,也都快要死了。我问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老道也不说,而是在女孩的带领下,往山洞走去。我也只好跟着,刚开始以为这个山洞就是天然的洞穴,里边会住着各种不速之客,不过,等进去以后,才发现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洞穴很深,越往里走洞壁越宽广,进到最里边,一下子豁然开朗,空空荡荡的洞穴,容下三四十人不成问题。洞内点了十几盏油灯,灯火通明,石床,石桌,石凳,还有些生活用品,装扮的也比较精致,除了些生活用品,其他的都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发现的这里。那女孩好像对我很不满意,进到里边,小声跟老道说:“师叔,他不是要被送下山的么?你怎么带他来这里了?这不是添乱吗?”
老道看了我一眼,然后解释说:“坤卡的消息比想象的还要灵通,他现在已经把这小子当成咱们的人了,如果现在让他走,肯定就是死路一条,正好缺个帮手,留着应该还有些用处。”
女孩显然对老道的话不太感冒,有些不屑的说:“留着有什么用?难道让他洗衣做饭么?”
老道一脸赞叹:“你这主意不错,那就这么定了,不过,就是不知道这小子做饭好不好吃?”
女孩表示无语:“师叔,这可是关系到我的性命,能不能找个靠谱的人?”
老道也是一脸的委屈:“能找到人就不错了,况且,你们已经合了阴婚,再怎么说,也算是一家人了,以后对人家好点。现在,你们两个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谁出了问题,剩下的也都活不了,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谁跟他一家人了。”
说完,女孩扭头望了望我,摇了摇头,似自言自语,似冷嘲热讽的说:“挣钱不要命,难道上辈子穷疯了?也不知道这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去配阴婚。”
我还是头一次被女人这么鄙视,心里甭提多憋屈了,我很想解释解释,但是她根本就不给我机会,说完,就走出了山洞。老道笑着不说话,看样子早就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经过交谈,我也知道了女孩和老道的名字。这个女孩姓宋,叫做宋芸瑶,是个地地道道的苗族女人,敢爱敢恨,爱憎分明,在她身上发生了很多故事,随着事情发生越来越多,我们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微妙,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这老道,道号元一,我以为他是北方人,没想到他是南方的水族人,只不过,从小离家去了北方,后来因为寨子里的一件怪事才回到这里,为了这件事,在这里整整呆了十年,不过却一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当然这也是后话。宋芸瑶再次回到山洞以后,她手里多了很多野果子。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非常香甜,也不知道什么土质才能长出这么好吃的果子,离开巫上寨以后,每年我都会回去几次,看看当地的老乡,当然更重要是采些野果子。这种水果被当地人称为“布福娜”,意思是美容长寿之果。有点像是葡萄,但是比葡萄要大,格外美味,有点像释迦,但形状近球形,粒粒明显。我这个北方人,不要说吃,就连见到都没见到过,自打她一进门,就一直盯着果子看,宋芸瑶瞥了我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乡巴佬!”
你才乡巴佬呢,你们全家都是乡巴佬,我们那也有很多水果,你也不一定见过。不过,这都是心里话,我可不敢当面说出来,因为,元一道长告诉,苗族女人不能惹,而且还是一个会用蛊的苗族女人。我看过很多关于用蛊的故事,也见到过一次被下蛊毒的人,死相及其恶心和惨烈。那时我还小,村子的一个二流子得了病,鼻孔、耳朵里不断的往外爬一种白色的小虫子,形状类似于糯米粒,但是小了很多。他们去医院看医生,也查不出什么毛病,医生也只能开点消炎杀菌的药。但是,这了这药一点用处也没有,反而情况越来越糟糕,没过几天,二流子身上开始出现了溃烂,溃烂的地方也开始生出虫子。有人说,他被人下了蛊,但是没人能治,没几天的时间,二流子浑身就长满了虫子,活活被吃成了骨架。这件事发生以后,闹的人心惶惶,谈蛊色变,草木皆兵,当时家里的小孩不听话,大人都会用蛊毒吓唬人:“你要是再不听话,把你去喂了虫蛊。”
好在这件事过去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现在再谈起蛊毒,仍是心有余悸。想起这件事以后,我对宋芸瑶是格外的提防,真怕哪天惹她不高兴,给我下了蛊,到时候肯定比二流子死的还难看。刚开始的几天,也不知道元一道长和宋芸瑶忙啥,总是轮流出去,我本来想跟着去,但是他们都说我是个累赘,只能留在洞里洗衣做饭。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挺窝囊的,但是,后来,觉得洗衣做饭才真是对我莫大的眷顾。又过了两天的一个晚上,元一道长说带我出去转转,宋芸瑶再一旁冷笑,有些幸灾乐祸,后来,我才知道她为什么要笑。在山洞憋屈死了,感觉很长时间都没有呼吸过新鲜空气,终于可以出去,我立马穿戴整齐,跟元一道长出了山洞。我们走的是下山的路,不过,由于天黑,月光也是朦朦胧胧,道路非常不好走,而且是越来越偏僻,我问道长要去哪里,但是他却一直保持神秘,还让我别说话,跟着就行,到时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