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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开门见山(1 / 1)

什么都能忍。唯独在她家里抽烟这件事,叶容不能忍!再度望向方擎的神色,却依旧是平静淡定的。叶容好似一点儿也不生气,之前大力推开玻璃门的动作也与此事统统无关。她的嘴角依旧礼貌上扬着,朝阳台的方向比了比:“方警官,不如我们出来聊吧。这里空气好,我去给您准备烟灰缸。”

方擎笑了。来的时候,5起案件,8条人命,如同心头巨石,压得他踹不过气。可叶容偏偏有这样的本事,明明气得跳脚,却摆出一副礼貌待客的样子,当真是习惯了戴着面具做人,从来不会直接发泄心里不满吗?擒住烟盒的手,慢慢收回。“不必麻烦。”

方擎收敛笑意,在放下手中案宗那一刻,神情再度变得严肃异常,“我这次来,是想和叶小姐说说案子。”

“这不太好。”

叶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严守纪律、保守秘密’,是每个人民警察进入执法机关的宣誓誓词。方警官破例将案情细节告诉我,我怕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看来叶小姐对我们执法机关的内部情况很了解。”

“打多了交道,彼此心知肚明。”

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互不相让只会让场面一度陷入僵局。何况方擎也不是先前的王队长,能够放低身段向她述说办案过程中的种种不易……在方擎对面坐下,叶容始终姿态端正。她将水杯递至方擎眼前,就搁在厚厚的案宗旁,清亮不变的眼眸始终不偏不倚地盯着方擎的举止反应,慢悠悠地端起属于她的那杯水,送至嘴边:“方警官只希望我继续清理杨小雨的案发现场吗?”

她换个角度,低声试问,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周波死了,一家四口全部遇害,相信杨光在汇报此案案情时,叶小姐已经有所留意。”

“然后呢?”

手指在杯壁轻抚,叶容看向方擎的目光依旧淡然,“警方的取证结束后,需要我一并清理周波家的现场?可据我所知,像这样的case,至少要在警方找到受害人的其余家属后,才能由他们出面做决定。包括杨小雨的case也是这样,那是邹城平的房子,需不需要做后续清理,应该由他做决定,而不是你……我可以自主决定的事。”

她的口吻还算客气,但始终迂回、不提案情、和他不断打哑谜的方式,让方擎无法立即说出此次来意。审视间,他抱起手臂,翘起右腿,下意识垂眸思量,却瞥见茶几下方飘落了一张小纸条,随手拾了起来。那是叶容之前写下的案情发生时间记录,可想要从方擎手中夺回已经来不及了。一时紧张,方擎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便将纸条摆上桌,从上衣口袋中掏出签字笔,补上12月17日另外两名男性受害者的姓名。她的字不算清秀,和她的人一样,带着干净利落之感。而他的字,行云流水,略显潦草,突出苍劲锋利,有凛然之气。不过寥寥数笔,顷刻写罢。简单的只是两个名字,背后却是两条人命。“17号还有两名男性受害者遇害,和罗丽娜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死亡,但死亡方式不一样,不是在浴缸,而是在客厅,被类似头发编织成的绳索勒颈窒息。两人生前都是周波的同事,其中一人的身份已经确定,是杨小雨的经纪人郭浩。”

所以,杨小雨和罗丽娜死了,与她们签约的经纪人也死了?“还有一人……”“章超,队伍的摄影师。为了全方位培养打造杨小雨和罗丽娜,她们在社交媒体上传的各种照片、视频,都是经章超拍摄、剪辑、制作。”

他有多重视这起案子,就下了多大的决心。正如叶容所说,向无关人员透露案情,违背了警员守则,但方擎不得不带着疑问一试。他要试试看,宁法医口中所说,曾协助前任王队长渡过重重难关的叶容,是不是真的如宁法医形容的那般无所畏惧,精明通透;更想知道这5起案件背后是否真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真相,等待着他们去挖掘,又或是令所有人望而却步……而叶容的思绪已经飘远,她正想着为什么被同一个凶灵所害,现场竟会出现两种完全不同、又相互关联的杀人手法。若是被通一个凶灵追杀,所有死者的死因不是都该一样吗?究竟浴室对它来说更重要,还是头发才是它执着不变的唯一凶器?微微皱眉,视野转向玻璃门外。望着远处高楼,叶容下意识开口,嗓音渐显慎重:“那周波的家人呢?他们……”及时止住,叶容知道,自己不该询问下去。方擎毫不在意,将手边纸条推到了叶容眼前:“周波的父母、妻子与郭浩、章超死因相同,周波和杨小雨、罗丽娜一样死在了浴室。”

余下的,他交给叶容去分析,很想听听叶容有什么独特的见解。但叶容却再度沉默,神情虽说依旧透着思量,可更多的却是一种担忧。下一个遇害的,或许会是邹城平。今天无法收复杨小雨的亡魂,那么接下来的怨气主力仍是由杨小雨主导。从她的复仇心理分析,没有及时营救她的人都会成为她杀戮的对象。那么除了邹城平,莫成章莫大师恐怕也难以幸免……所以接下来要追查的是两个方向。一,调查杨小雨、罗丽娜等人曾经去过什么凶险之地。二,寻找邹城平的下落,及时与莫大师取得联系。不过,此前的受害者都来自同一间公司,警方会去调查这条线索,自然能够查到凶险之地的具体位置。还有邹城平,方擎都把他当成首要嫌疑人了,应该也能查到他的下落。唯一不被警方知晓的关键人物,则在于这位莫大师……叶容想了想,眸光在眼底浅浅波动。莫大师,她倒是有办法可以私下去会一会。但方擎如果查到了凶险之地的位置,会带队去调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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