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上这么厉害的人!好在江霍屿给我的那些书上写的东西没有骗人,法器只对妖和鬼这类东西有效,对人无用,所以,在我抡起棍子的时候,正好飞到我面前的三清铃一碰到我,就光芒尽散地掉到地上。与此同时,还在和飞出去的那些鬼侍缠斗着的道士似乎也没料到我会忽然拿着棍子冲进来,一愣神的功夫,那棍子就结结实实地落到了他身上,而他身边那些鬼侍也趁着这间隙,将一个个冒着黑光的手掌拍到他身上,瞬间就让这个从进来后就所向披靡的道士身形倒飞,喷出一大口血。“娘娘!”
我身后那些鬼侍纷纷上前来拉着我后退,先前和那道士缠斗着的鬼侍也飞了回来,挡在我面前。“呸,暗箭伤人,不愧和那江霍屿是一丘之貉,真是侮辱了你这张跟凤溪娘娘长得有些相像的脸!”
道士伸手抹了抹嘴巴上的血,恶狠狠地瞪向我。我不禁冷笑:“我这就叫侮辱,那你怎么不说你趁着青梧还有鬼侍们处理鬼楼里面鬼的时候偷偷用煮黑豆隐家法摸上来对付我们侮辱了你们太清宫?看你本事不低,又把失传已久的煮黑豆隐家法练得这么好,想必你在太清宫里的地位也不低吧,太清宫,就是这样做事的?”
再说了,现在只是觉得我和姜凤溪长得有些相像就认为我是侮辱,等他知道我和姜凤溪长得十分相似岂不是要吐血?“哼,反正这栋楼里的鬼跑不出去,我先解决了你们再去解决鬼也不迟,江霍屿这厮当年闹得我们太清宫不得安宁,还拐走了我们最具天赋的弟子,让她叛出太清宫,这样的深仇大恨,我们不抓了他抽筋扒皮都是好的!”
门外的青梧闻言大怒:“呸,不要脸的老道士,就你这样也想抓了我们殿下,谁给你的脸?不说你抓不抓得到,就说我们殿下的身份,你敢放肆,你们太清宫就别想再要安宁!再说了,当年的事情早就平息了,七八百年过去,你们师祖、师师祖都放弃了,你凭什么还揪着不放!”
除了青梧,众鬼侍也忿忿地瞪着老道士。我当然也不高兴,但不高兴之余,我也越发奇怪。听这道士说的,仙芜确实就是他们太清宫的弟子,也确实是为了江霍屿叛出太清宫,那为什么我化妆化成这样,他却在一开始就把我认成姜凤溪,却不认为是仙芜的转世?而且,七八百年前也是江叶寒叛出江家的时候吧,我前世也是那时叛出太清宫,会不会和这也有关系?没等我多想,楼外就传来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三十年不见,怎么,张道元,你又要来对付我了?不收起你的法器,是要我毁了它吗?”
我听出是江霍屿的声音,不禁暗喜,下意识就扭头过去看了看墙。而房间里的那个被江霍屿称作“张道元”的道长则是由一开始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说要找江霍屿的麻烦,变成了真见着江霍屿后的怂,恨骂一句:“呸!就你现在那三四百年的修为,也就仗着手上还有江家给的东西,不然怎么毁我的法器!”
然后就施法把房间里的蛛网状东西收了,问都不问一句,拿了那蛛网状的东西和掉到地上的三清铃,转身就走,显然三十年前就在江霍屿手上吃了不少亏。我的目光落在他的两件法器上,分了分神。江霍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了房间,见我还在望着张道元所在的方向,就问我说:“想要?”
我摇头:“不是,就是在想,等我的道力上去,我用法器是不是也能发挥出这么大的功效。”
江霍屿好笑:“当然,道力上去,法器能够发挥的功效自然也越大,不过这也要看法器的品质及它适不适合自己,只有品质既高又适合自己的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我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本来还想再问我疑惑的事情,见青梧和江霍屿的鬼侍还在这儿,也就没说。这时江霍屿低头朝我身上嗅了嗅,然后问我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听我说我是被一只女鬼贴着后背抱了好一会儿后,江霍屿就吩咐青梧他们处理好鬼楼的事情,然后就拦腰把我抱了起来,身形也随之一跃,在我反应过来后,他人都已经带着我穿过墙壁落到鬼楼外面去了。我连忙问:“你干嘛啊?”
江霍屿只答一声:“送你回行宫。”
身形便再次动了起来,速度比从文黄那儿回到A市还要快,等我看清周遭的事物时,都已经回到行宫的房间里了。没等我问,江霍屿就放我下来脱了我的外套,然后手掌按到我的后背,似乎施了法,我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从我身体里面吸了出去。“怎么了?是那个女鬼抱了我之后有阴气渗进了我身体里面吗?”
我问江霍屿。江霍屿这时也把手从我背上收了回来,说:“确实是有,只是不多,所以你没察觉出来,但到底是阴气,留在你身体里面肯定会有影响。”
“所以你才那么急着把我带回来?”
我笑得两眼弯弯,让江霍屿低下头,然后就踮起脚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江霍屿哼笑一声,按住我的后脑勺,想要加深这个吻。我扭开头说:“我妆还没卸,等下再亲,你先告诉我那个张道元的事。”
随后,我就把我疑惑的事情告诉了他,还问他他和那个张道元是怎么回事。就听江霍屿说,姜凤溪是太清宫的创始人,整个太清宫都将姜凤溪奉为凤溪娘娘,并挂了她的画像,也做了她的雕塑,所以太清宫的人知道姜凤溪长什么样,而我前世虽然道法精湛,但我叛出了太清宫,身为叛徒,我当然得不到姜凤溪那样留下画像的待遇,加上又过去了那么多年,太清宫的人当然不知道其实仙芜也和姜凤溪长得那么像了。至于张道元,则是三十年前就和他起过冲突,惨败之后张道元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直到今天。说着这些的时候,江霍屿的目光似乎有点闪烁,不过我也没有怀疑,一个知道我身体里面渗了阴气都能这么紧张的人,怎么可能骗我。见江霍屿说完这些就没再往下说,我猜到他是不想说了,也就不问了,反正都是前世的恩怨,过好这辈子就行。次日一早,听青梧说已经查出李小兔的佛像来源于一个养了小鬼的女网红,女网红的地址已经查出来,但张道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也得知了这个消息,现下已经赶去女网红那儿,就没兴趣去了,让青梧他们自己调查处理,我则回了学校上课。傍晚等白鹭和青梧过来接我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面前,车后座还坐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妇女,妇女扭头看着我,我以为她是要问我去哪里,要不要跟她拼车,就说我不坐出租车。结果那车后座的车窗就摇了下来,妇女也取下脸上的墨镜和头上的假发。我看着那脸,赫然发现,这个妇女不是别人,正是养了我二十几年的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