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愤怒地挥手攻击它,却被它紧紧握住了。我挣不开,恨声骂:“卑鄙小人!”
“不,是卑鄙小蛇。”
它眼尾挑了挑,低头亲吻我被他抓着的手,还恶劣地挠了挠我的手掌心,语气暧昧地问,“想我了吗?”
我气得发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说:“我去,我现在就去,不过我先说了,我去了之后我们就是单纯的还债与被还债的关系,你不能动我小姑,不能对我动手动脚,更不能用言语侮辱我!另外,你还要帮我解了身上的蛊!”
“好。”
它一口应下,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小心地用袖口擦了擦我脸上的汗,又抚顺我额前的刘海,温柔道,“你乖一点,我会很疼你的。”
简直是在恶心我!我忍了好一会儿才忍住了一巴掌糊到它脸上的冲动,强作耐心:“以后这样的也不准说不准做!”
它好笑地哼了一声:“还挺凶。”
我只当没听见,也不看它,向蒋仙姑告了别就径直往外走。它也跟了上来,不过除了我似乎没人看得到它。**蒋仙姑家离公交车站很近,很快我就乘车到了两单生意里离蒋仙姑家较近的那个门前。来时凭着一股劲倒是没怎么怕,现在一看这门我就想到了接下来要面对的事,不由有些打鼓。但那蛇就在后面看着,我也不敢杵在这儿,于是就这么硬着头皮敲响了门。不多时,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高个子男人开了门,长得还算不错,只是很瘦,瘦到两边脸颊都凹了下去,面色不太好,发尾也发黄,看着跟营养不良似的。不过看这住宅的装潢和地理位置,少说也要上百万,着实不像是个会营养不良的,估计是让灵异事件给害的。想到这,我不禁更紧张了。“你是……”男人疑惑地看着我。我把蒋仙姑给的单子递过去:“你是徐诚吧,我是蒋仙姑叫来的。”
徐诚一听,态度立即恭敬起来,连忙侧身让我进去,端茶送水的十分殷勤,让我受宠若惊的同时也诚惶诚恐,生怕砸了蒋仙姑的招牌。我捏捏告别时蒋仙姑放进我口袋里让我防身用的护身符,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等心跳没那么快了,我问徐诚他家发生了什么事。这才知,原来,一年前他老婆意外去世,他思念成疾,花了重金请人教他做了一个和他老婆一模一样的关节娃娃,还请大师把他老婆的魂魄招了进去,也是从那时开始,他总觉得家里边除了他老婆外还多了个人,而且隔三差五地发生怪事,就怀疑是他招他老婆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招到了其他东西。为了安宁,他找过好几位大师,包括一开始帮他招魂的那位,但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而且从他家出去后没多久还都失踪了,后来他听说附近有个姓蒋的仙姑很厉害,就打了电话在蒋仙姑那儿下了单子,但没想到不是蒋仙姑来,而是我来了。说实话,我觉得人死了不让她入土为安反倒弄个娃娃出来把她的魂魄装进去的做法深情是深情,但也挺变态的,不过接了他的单子他就是我的客户,我也不好说什么,特别是他越说越可怕,途中还满是怀疑地瞅了我一眼,顿时就让我这个假仙姑慌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如坐针毡。徐诚一走开我就问那蛇:“怎么办,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我也没处理过这些东西,等会儿我该怎么做?”
那蛇正没个正形地瘫在沙发上,闻言懒懒地瞥我一眼:“这是你的事,与我何干?不过,如果你亲我一口的话,作为回报,我或许会考虑考虑要不要教你。”
说着它摸着下巴蹙起眉尖,似乎真的在思考。“说得好像入道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似的,我做不成,你也别想积累阴德!”
我冷笑着哼了一声,还想再说,徐诚已经端着个果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还问我在和谁说话。那蛇挑挑眉,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瞪它一眼,和徐诚说他听错了。又聊了会儿,见徐诚一直叫我摘了口罩吃水果,想到我脸上的红点,我实在坐不下去了,就提出去放娃娃的房间看看。徐诚想和我一起去,我怕露馅,就说我一个人去更容易发现问题。倒是那蛇,一路上我都没见它有任何跟过来的趋势,一颗心不由七上八下地晃。但也无奈,只能捏捏蒋仙姑给的符,告诉自己不要怕,反正现在只是徐诚的片面之词,说不定压根就没鬼,只是徐诚悲伤过度产生的幻觉呢?越想我就越觉得有道理,于是慢慢把心放回肚子里。据徐诚说,娃娃放在床上,招完魂后他就每天抱着它睡觉,平时也会和它一起吃饭、聊天,有时还会和它一起去散步,不过这样的次数不多,因为会吓到人。我进了房,果然见床上有个侧躺着的身影,盖着被子,从后面看只看得到头发,发质很好,大小也和真人差不多,如果不说是个娃娃,我都怀疑是个真人了。墙上则挂着一幅巨型婚纱照,男的是徐诚,女的估计就是他老婆。我走过去,想看它的正脸。哪知刚走到床边,一声尖利的叫声就蓦地传进我的耳朵,与此同时,刚才还毫无动静的被子居然剧烈抖动起来,娃娃的脑袋更是自动往后转了一下,隐有扭回头来的趋向,吓得我同样发出一声尖叫,连连后退,慌乱间撞到桌角,尖锐的刺痛让我瞬间恢复神智。定睛再看,被子铺得平平整整,娃娃也还是原状,哪有什么剧烈抖动和回头趋势!可刚才发生的一切又不像是假的!不由又惊又怕,难道真像徐诚说的,他老婆已经进了这个娃娃里,他家里,也真的有怪事?想到这,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看哪儿都觉得不对劲,当下就想冲出房间。“就这程度也能狼狈成这样,看来你真不是一般的怕啊?”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挖苦的声音,我扭头一看,那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此刻正斜倚在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底的嘲讽写得明明白白。“谁一开始就能把事情做到极致,我会慢慢变好的!”
我被它的眼神刺到了,不服气道。倔脾气上去,我就走回了床前,翻过娃娃看它的脸,确实和徐诚的老婆很像,但除此外我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同样的,这个房间我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于是我走出房间,在外头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