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里挤满了蛆虫,我看地时候有的还在打挺。姚桂武见我把蛆虫撒了一地,连道‘可惜’,我当时也是嘴欠问他可惜啥,他说那些蛆虫叫秽虫,是人间地狱生物链最低层的存在,对恶灵来说是大补的,却让我给白白浪费了。怪不得这家伙昨晚会偷吃我的泡面,随即我又想到圆滚滚白胖胖的虫子在嘴里乱窜的情形,不禁一阵恶寒差点没把早饭给吐出来。随后,我跟姚桂武下了楼,临走前他弹出一团火焰把地板上的秽虫烧了个干净。来到一楼大厅,姚桂武伸出巴掌往柜台上一拍,跟个恶棍(泼妇)一样冲着旅馆老板吼道:“死胖子,你真是死性难改,死了还想着害人啊。”
旅馆老板吓得浑身上下直哆嗦:“武爷,你说啥呢,我听不明白?”
“不明白是吧?”
姚桂武揪住胖子的衣领‘啪啪’几个大嘴巴子甩了过去,力道之大把胖子的脸都抽道脖子后面去了。“现在明白了没?”
姚桂武恶狠狠道。“明白了……我明白了。”
旅馆老板慢慢把头转回来。“那你说说明白什么了?”
“我……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胖子苦着脸道。“妈的,你逗我玩呢。”
姚桂武伸出手又要打,我见那旅馆老板实在可怜便上前将他拦住了。“兄弟,算了,有话好好说。”
姚桂武松开手把旅馆老板闪了个趔趄:“大人,这畜生你不要对他客气,你要知道他干地那些缺德事,说不定下手比我还狠。”
“他干什么缺德事了?”
我下意识地问。“这畜生仗着自己开旅馆专门在水里下药,糟蹋了不少单身女性,要不是我当年一把火把他烧死,他指不定还要祸害多少人呢。”
姚桂武义愤填膺道。是吗?我打量了旅馆老板几眼,胖子心虚的低下头,看来姚桂武说的没错了。妈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我恨得牙根痒痒,真想上去亲手给他几个耳光,不过鉴于自己目前的实力我还是果断放弃了。按照姚桂武的说法,这个死胖子肯定是早就死了,应该就是被困在人间地狱的恶灵了。可我又犯迷糊了,人们常说人死万事休,这胖子死都死了,即便他生前做过再多坏事,我们又能拿他怎么样呢?“兄弟,你既然都为民除害了,咱们还来找他干嘛?”
我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当然是送他下地狱啊,难道让他在这享福啊。”
姚桂武恨恨道。“这儿不就是地狱吗?还下什么地狱?”
我又懵逼了。“人间地狱只能算是个中转站啦,我们现在是要送他下真正的地狱,别愣着了快打开地狱之门啊。”
胖子一听我们要送他下地狱,吓得连哭带哀求却没敢逃跑。这货下地狱也是罪有应得,我对他没有丝毫同情,遂问姚桂武该怎么做。我的无知让姚桂武纠结地揉了揉额头,他伸出手在柜台上画了一个巴掌大小类似老虎头(后来才知道这个图案上的法兽叫獬豸xie zhi)图案。“咬破食指照着画,要一气呵成中间不能断。”
我仔细看了看柜台上的图案,带着对胖子的无限憎恶咬破了食指,随后便是依葫芦画瓢,没费多大功夫便把图案画好了。姚桂武揪住旅馆老板的衣领把他摁在柜台上,胖子不断哀嚎挣扎却无法挣脱姚桂武的芊芊细手。眼前这一幕不禁让我想起了农村过年杀猪时候的情景,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看上去甚至可怜,可想想他的那些罪行,又实在让人可怜不起。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不知不觉间,我的左眼流下一滴眼泪正滴在獬豸的图案上。说也奇怪,獬豸图案沾上我眼泪滴之后便如活了一般张开大嘴一口把胖子吸了进去。“不是吧……”我惊奇地张大嘴巴。姚桂武指了指柜台上的图案冲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我连忙闭上嘴向柜台上看去。柜台上獬豸的嘴巴缓缓蠕动,看上去是在咀嚼东西,十几秒后它的嘴巴再次张开吐出一颗玻璃球大小的灰色珠子。随后柜台上的獬豸图案开始变淡,几秒钟之后就消失不见了。獬豸图案吃恶灵吐珠子,眼前所见再次颠覆了我的认知。我盯着柜台上的珠子不敢说话,姚桂武把珠子捏起来放到我手里。这时我才敢问:“完了吗?”
“完了,你以后记住獬豸品罪的时候千万不要说话,大不敬的。”
姚桂武一脸严肃道。我连忙点头:“我记住了,这颗珠子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业珠,是由恶灵生前累积的业力所化,恶灵生前做的坏事越多业珠颜色就越深,个头越大。”
我捏着业珠对着灯光照了照,珠子内部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随即又把珠子放到掌心:“这玩意有什么用啊?”
“这东西对恶灵来说是毒药,吃了只会加重罪孽,但对你来说却是灵药,能够增强你赤睛的辨别能力。”
姚桂武耐心地解释道。“可以吃吗?”
我把业珠放到嘴边。“当然了。”
姚桂武点点头。我张开嘴巴一仰脖子把业珠吞了下去,凉凉地有点涩,珠子下肚之后却又化作了暖流向我的左眼汇集而去,待暖意完全消失我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呵呵,感觉如何?”
姚桂武笑吟吟地看着我。“很舒服,就是吃下去的时候有点涩,好像看东西也更清楚了。”
我惊奇道。“不同的业珠味道也不一样,以后多超度恶灵你赤睛的能力自然会提升。”
姚桂武满意地点点头:“楼上还有四个,咱们今晚就把他们一并解决了吧。”
“惩奸除恶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头前引路。”
我刚刚尝到甜头,随之把对恶灵的恐惧都抛之脑后了。再回到三楼,姚桂武背着手走到那对情侣的门前抬起腿就是一脚,只听‘Duang’的一声,房门脱落扣在了地上。我跟在姚桂武身后探着脑袋向房间里张望,只见伴随着尖叫两个赤条条的身影从床上翻滚到了地上。“你们这对狗男女玩够了没有?”
姚桂武戏谑道。地上爬起一个光腚男,他黑着眼圈双手合十呈拜佛状,只不过他拜地不是佛而是姚桂武。“武爷,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别再打我们了。”
“你俩放心,今儿我一不打你们二不烧你们,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向我家大人坦白自己的罪行,我就让你们离开这里,如何?”
姚桂武边说边搬过一张椅子让我坐下,我心里暗挑大拇指这家伙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嘴上不见客气,在外人面前倒挺会来事儿。光腚男和光腚女对视了一眼,随即面露喜色。“好,好,我坦白。”
光腚男抢先向前爬了两步:“我叫李二富之前是个小老板,我有罪,我不该抛弃妻子,不该勾引别人的老婆,我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大人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尼玛,又是一个混蛋王八羔子,我听了同样是恨得牙直痒痒,随即看了看旁边搔首弄姿的光腚女,这一定就是光腚男口中别人的老婆了。“跪一边去,该你了。”
姚桂武厉声道。光腚女捋着头发向前挪了挪,丝毫不介意春光大漏:“大人,小女叫朱梅丽,生前是李二富的秘书。小女也有罪,小女不该禁不住诱惑被他骗了身子,可小女都是被逼的啊……”光腚女边说边抹眼泪,哪知道她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光腚男忽然疯狗一样把她扑倒在地上:“草泥马,逼你麻痹啊,明明是你看上老子的钱主动倒贴的,现在倒全怪在老子头上来了……老子让你贱……让你不要脸……”‘啪……啪’“李二富,你狗日的混蛋,打女人,老娘挠死你。”
‘啊……敢挠我,老子掐死你!’这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两个如胶似漆的狗男女便厮打在了一起,我刚想伸手把他们拉开,姚桂武却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只管看热闹便是。两个恶灵厮打了一阵,最后反倒是光腚女占了上风,她把光腚男骑在身下九阴白骨爪跟不要钱似的‘嗖嗖’往光腚男脸上直挠。“大人冤枉啊……我是勾引过别人老婆,但我李大富光明磊落敢作敢当,这骚货绝对是倒贴啊……大人救我……”“狗日的,你还敢叫冤,你说你霍霍了多少人,老娘这叫舍身取义,替天行道懂吗?我挠死你,挠死你……”这尼玛比看大黄还有带劲儿啊,我砸吧砸吧嘴,对光腚男的求救充耳不闻。“桂武,你说这狗男咋这么废物呢?”
我摸着下巴叨咕道。“大人,有道是色是刮骨钢刀,这李二富成了恶灵仍不知收敛,早就被朱梅丽吸干了,被完虐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姚桂武感慨道。“那接下来咋办?就让这对儿不要脸的在这干挠啊?”
姚桂武趴在我耳边低语了一番,我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很快释怀了,对待这种不知羞耻毫无节操的奸夫淫妇实在没有必要心怀歉然。我拿起镜子在上面画出地狱之门硬挤出一滴眼泪上去,然后告诉光腚男和光腚女镜子中的是往生之门,钻进去就可重新投胎做人了。这对儿狗男女一听可以重新做人一个比一个动作快,当下不等獬豸完全把嘴张开就‘呲溜’一下钻了进去。我和姚桂武击掌庆贺,十几秒后獬豸嘴巴张开,这两个恶灵又为我贡献了两颗花生米大小的灰色业珠。我把业珠吞下,眼睛看东西又清晰了许多,我感觉自己现在的视力没有1.5也差不多了,甚至开始YY会不会有一天会变成千里眼。解决了光腚男和光腚女,姚桂武带着我径直来到了石雕师父门前,接着是同样的暴力踹门。踹倒房门后,我和姚桂武踩着门板进了房间却没发现石雕师父的影子,我问他这间客房里的恶灵是不是跑了。姚桂武笑而不语转身进了浴室,他弯下腰蹲在马桶前便不动了。就在我以为姚桂武是不是要拉屎的时候,他对着马桶喊了一声:“罗师傅别躲了,出来吧。”
哪知道他话音刚落,马桶里便抖抖索索地伸出一只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