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快来!河边有东西!”
这叫声是我十分熟悉的声音,但是却已经想不起来这是属于谁的声音了。我尝试着挪动着步伐,一点一点朝着那声音走去。依稀能看到那边的身影,是一个很瘦弱的孩子。在这个催眠的环境里我已然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而那时的同伴亦是一个半大不大的小孩。跟着那叫喊声,我到了河道的旁边,看着那孩子就在有些急促的河水之中站着在水里面摸索着。不只是这样,这河面已经到了他的膝盖,我看着他瘦弱的身板就好像是快要被这河水冲走了一般了。“快上来啊!那边不安全!”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突然就喊了一句。河里那孩子我隐约有些印象,大约是时间太过于久远了,我居然想不起他的名字。但是我的记忆里却又是的的确确有过这么一段,只不过是被我选择性遗忘了?那小孩咧嘴笑了笑,从河里面捡了一块墨绿色的石头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举起来给我看了一眼。我看不清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揉了揉眼睛之后依旧看不清楚,但是却能分辨的出那颜色的确是个墨绿色的东西。这时候从河岸边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老太太,她的身材高挑,比起同年龄苍老程度的老太太更要精神一些。只不过她的步伐缓慢,就像是脚底灌了铅一般。她低着头,脑袋上待着的是西方那边的平顶帽,上面还挂着面纱,遮住了她半张脸。那老太太全身漆黑,就像是被黑色的窗帘裹住那瘦弱的身躯一般。这布子从脖颈一直裹到了脚踝,也难怪她行走的缓慢了,是挪不开步子。老太太每走一步我都觉得她很阴沉,她就是我在年幼时记忆中的一环,记忆如同泉水一般快速涌出。如同隔板一般的东西再也拦不住记忆的源泉,它们冲出来了,冲击着我的脑电波。我挣扎着身子想要扭动,想要开口告诉那河中的孩子这被称为‘乌鸦老太’的老女人已经靠近他了。但是我开了口却失去了声音,硬是张着嘴很久也憋不出一句话来。只看到那小孩捧着那墨绿色的石头艰难且小心翼翼得往前挪动着身子,一点一点迈着步伐,在河水的冲击中艰难稳住下半身的力道。那以黑色为代表颜色的老女人已经走到了他身后的岸边,掀起了那遮住了她脸面的帘子。苍老的面容逐渐浮现出来,我越发看得清晰了,她在对我笑着,同样是在对着那小孩子的背影笑着。我看着那女人,后面的记忆有些错乱了起来,我有些想不起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尖叫了一声,睁开眼睛的时候被一道强光刺的眼睛生疼。“嗯?”
被强光刺激到的我看不到周围,只听到旁边的女人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怎么醒过来了?”
女人似乎是放下了书本之类的东西,疑惑得询问我,似乎很是诧异我的反应。我缓和了一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确看到了一张美艳的面孔。没有错,是真的美到我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词。我心脏都跟着漏跳了一拍,近距离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我竟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发热了。“我……不应该醒过来吗?”
我看着她的脸,有些说不出话来,差点要到了舌头。“哎呀!”
那女人突然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很是惊慌得就去寻找那面具,然后快速得又挂在了脸上。“我已经看到了……”我扯扯嘴角,牵强得笑了笑。我被轰赶了出来,被那最初带我进来的人快速领了出来。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一脸懵得配合着就跟着走出来了。前台的妹子有些诧异得看着我,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表:“你怎么就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体验不好吗?”
我摆摆手,牵强得笑着说了一句明天见之后就慌张地逃出了这个大楼。站在楼下看着这车水马龙的我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刚才的梦境到底是真实的还是那所谓的催眠导师给我做的幻想世界,我印象中的确在童年的时候有过这么一个穿着黑衣整天和一堆乌鸦为伍的奇怪老太太。而且要巧不巧,这个老太太跟我的会面的确是在河边,但是我一点都想不起来关于那个河中捧着绿色石头的孩子是谁了。包括那块墨绿色的石头,我居然看不清那石头的样子,只是依稀能看清上面挂着的水草之类的东西。带着种种疑问我回到了警察局里,但是却看到警察局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低着头哭丧着一张脸。尤其是林静,脸上还挂着泪痕,那悲伤的感觉不是一言半语能形容的。“林队,我回来了,怎么了这是……”我疑惑得打量着在坐的每一个人的表情。刑警队的六个人以及重案组组长包连峰都在这里,当然,除了胖子不在。“胖子出车祸了,据说抢救无效死亡了,我们过去的时候没能看到尸体,被他的家人给赶了出来。”
林静难过得说着,一边用手锤了墙一把。“什么?我今天才见到他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刚坐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又再次站了起来,可以说是十分吃惊了。胖子最后一次跟我见面的时间不过是才过了两个小时不到,怎么可能说死了就死了呢?见到他的时候只是看到他有些憔悴没有错,但是还不至于就……我咬紧牙关,忍住自己波澜过大的情绪,迎上了林静的目光。“你说你见过胖子?他不是休假吗?为什么你见到他了?”
林静站了起来,有些晃悠的身形能看出她这两天也休息的不是很好。“我在秘人俱乐部见过他,他去过那里找心理医生。”
我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着,“而且胖子是那个秘人俱乐部的老会员了,很清楚那个俱乐部的各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