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月出,能量确实加持成功。随后,他拿出一个布三角,这是三天前,郑沉离开马光耀家时,征得对方同意,拿走的一件马安久的遗物。趁着家中道具齐备,郑沉这次可不会莽撞的靠着眉心三眼轮,直接回溯马安久的死亡场景。如果马安久真的信仰异教,他很有可能吃个大亏。虚弱的咳嗦两声,郑沉把手掌心的能量通道搓热。上身的DEBUFF还在,所以需要借助水晶或者天然矿石作为能量增幅媒介,稳定自身生物磁场。“茶晶,缓解身体上的压力,希望这次别在流鼻血了。”
郑沉最苦恼的其实不是那么点血,平时献祭他也没少放血。在通灵过程中,流鼻血是一种体力透支的征兆,它直接反映了灵媒是否超额使用自身能量。如果哪天郑沉在通灵过程中七窍流血,说明他已经进入灯尽油枯的濒死状态,基本等同没救了。在通灵中被动流血,就像有人午夜间穿过墓地,发现墓地间有野猫的身影,十分不详。这意味着灵媒的阳气和能量已不足以保护自身。“之后是菫青石,增强一下三眼轮的灵觉。”
郑沉把矿石握着左手心,一切准备就绪。他右手握住马安久的遗物,闭上双眼,进入冥想状态。左手矿石的能量通过掌心顺着脉络缓缓流向头部,右手的遗物悄然变得寒冷起来。渐渐地,郑沉感觉右手中的遗物似乎消失了,只剩下一股令人不适的冷意,若有若无的萦绕不散。眉心像被滚油烫了,痛苦的抽动一下,郑沉脑海里出现一道白光,他一头扎进去。场景复现。昏暗的光线没能照亮整间房屋,郑沉低下头,脚下是有些潮湿的瓷砖地板,上面覆盖着看不清颜色,脏兮兮的污垢。头顶上灯管没有被人打开,四周的墙壁贴着和地板一样材质的瓷砖,也是黑乎乎的。整个屋子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窒息感,混合着湿润腥臭的空气,像是野兽的澡堂。郑沉心想,马安久不在这儿?难道场景回溯失败了?随着一声哀嚎,他猛然发现在这个寂静的房屋里,竟然还有第二个生物。奇妙的是,在它嚎叫之前,郑沉甚至没能听到它的呼吸声。只听见地板上传来悉悉率率的爬行声,因为墙壁材质的原因,整个空间都环形回荡着这种令人生理性厌恶的声音。郑沉明知道这只不过是显现在他脑海里过去的画面,依然情不自禁的后退到墙边。悉悉率率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在昏暗中,郑沉心口一跳,他突然想到这种声音听起来像什么。这不就是两栖动物皮肤摩擦在瓷砖上的声音!只不过放大了十几倍,一时半会没能联想起来。那个生物爬到房间的中央后停止动弹,郑沉勉强能看到有一个朦胧的轮廓慢慢涨起来,像是一条蛇盘踞成一团。蛇?郑沉精神一震,如果是蛇的话……“啊啊啊…啊…安啊安……”不对,郑沉汗毛竖起,侧耳竭力想要听清。不是蛇,这生物有发声器官?郑沉疑惑,而且音调听起来似曾相识?思索间,猝不及防的刺眼白光亮起,郑沉本能的侧过脸,一声万分痛苦的哀嚎骤然响起。他震惊的回头,灯光照亮一切,眼前的画面那么令人匪夷所思。一个人的脸是如何拼接在一条巨蛇身上的?郑沉瞠目结舌的望着马安久痛苦扭曲的面颊。她脸颊边缘围绕着细小的鳞片,在本应该有蛇头的位置,一张人脸替代了蛇头。此刻,肖似马安久的巨蛇,还在因为猝不及防亮起的灯管尖叫,似乎极其畏光。郑沉几乎没法把眼睛从她身上挪开,这荒诞的场景扭曲了他的认知能力。一瞬间,郑沉以为自己失去了空间感,他感觉所有的东西都漂浮在半空中,而马安久则是这个空间的掌控者,一个神话里的怪物。“闭嘴。”
一个嘶哑低沉的男声打断了马安久的尖叫,也唤醒了郑沉的理智。这声音听起来让人反胃,仿佛有人故意往喉咙里塞满沉甸甸的石头,发声时气流刮过,才能发出人声一般的粗粝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