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我小腿上女鬼给我留下的还有所不同,它们更黑更小,看起来不像成人的手。我哆嗦着让土胖子帮我擦擦,他睡意也全都没了,往手心里吐了口吐沫就往我后背上抹,可他越抹我越疼,就像被刀剜的一样难受。我说要不你拿清水试试,他赶紧找出一瓶矿泉水顺着我的脖颈子整瓶都倒了下去。这下倒是清爽不少,但还是疼。折腾了半天,土胖子摇摇头:“不知道他妈的怎么回事,一点不见掉啊!谁给你印上去的这是?”
我心里怕的要命,我说我特么也不知道,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后还出现过人。这时白凡也醒了,问我们为啥不睡觉。我转过身去给他一看,他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坏了,遇到鬼拍肩了!”
他飞快的从登山包里翻出一个布包,抓出一把生米来,二话不说一把就按在了我的后背上。我疼的啊的大叫了一声,差点没昏死过去。“糯米只能暂时压制住鬼拍肩,如果手印继续在体内游走,可能会游走到你的内脏,或者脑袋里,那样你就没命了!”
白凡一脸严肃的说。我满头大汗,怎么这手印还会游走?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碰上了鬼拍肩?白凡说可能是先前你听到的那些小孩子在作祟,这手印看着不像成人的。我问那怎么办。白凡想了想,转脸问土胖子:“你会打猎吗?”
土胖子一愣,其实他不会打猎,但在白凡面前他不想丢面子,所以就把肥脸一扬:“怎么不会?”
“那好,一会儿我们去附近的山洞或者树丛里去打个活物,最好是野山鸡,实在没有的话,兔子青蛙什么的也可以。”
“这大晚上的弄这玩意儿干啥?”
白凡看了他一眼:“救林源。等下我要用动物的命和林源的命进行互换,当然,这在小鬼看来是没差别的。”
他又转向我:“你等下就去帐篷外面呆着,周蒙是女孩子,不要把脏东西引到她身上,不然更麻烦。”
我点头说那是肯定的,我们仨就一起悄无声息的出了帐篷。白凡拿出黑狗血,在我的额头上点了一个巨大的红点儿,又扔给我一把匕首:“小鬼的意图现在不明,如果它们只是偶尔在此丧生的村民的孩子,可能只是看到有陌生人来,想要跟你闹着玩,这还好,你们彼此按兵不动,等着我们回来就行。”
我说那万一不是村民的孩子,会是谁?白凡说也可能是过路的小鬼,或者被某些居心不良的道人压制在此养的小鬼,这种戾气往往很重,不容易对付。我紧张极了,万一碰到这种小鬼怎么办?他说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撑到我们回来,这其中有任何人跟你说话,你都不要理。之后他就三下两下做了一个简易的捕猎工具,带着土胖子消失在了阴影里。我能想什么办法……我拿着匕首左顾右盼,生怕再有几个小鬼过来拍我肩膀。这时,天空突然飘过来一层厚重的乌云,整轮明月都被遮挡住了。一阵风把树木吹的沙沙作响,我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因为我听到树丛里,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我看到白凡和土胖子飞快的窜了出来,他们脸色苍白,对着我低声招呼:“快!快跑!那小鬼就在你身后!”
我吓得一个激灵就蹦了起来,刚要撒腿跑,猛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他们回来的方向完全在反方向,而且那里面都是带刺的灌木,正常人怎么会从这里面回来?我马上刹住脚步,手里死死的抓住那把匕首。我想好了,如果你丫敢过来,大不了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那两个鬼东西又叫了两遍,忽然就不见了。我刚要松口气,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又飘来了方虹的声音:“小源,我快要没有能力保护你了,你一定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我心急如焚,想要转过头去看,但一个念头反复提醒我:不要回头,林源你他妈千万不要回头!我的手心里都是汗,额头上也全是,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捂住耳朵不让自己听。过了一会儿,方虹的声音就听不见了。我咽了口吐沫,寻思白凡和土胖子是不是掉到山下去了,不然就抓个野鸡而已,至于这么长时间么?正想着,眼前突然冷不丁的掠过一道黑影,一只尖利的爪子蹭着我的脸就扑棱棱的窜了过去。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长着漂亮长鸡翎的野鸡!卧槽!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两个人还去外面抓什么抓啊。我心急如焚,手机又不在身上,想叫他们回来都叫不成。这只野鸡在地上咯咯哒的来回绕着圈子乱叫,上下两层眼皮一睁一合,就这么紧紧盯着我看。看了一会儿,它突然直直冲着我走了过来,两只鸡脚左右划拉着,就像是人在地上跳舞一样!鸡不可能走成人的样子,这只鸡一定不对劲!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野鸡突然双腿一蹬,就像是个跳远运动员一样,张大了它的鸡喙,对准了我的额头就要啄过来!我一下子全明白了,一定是那只鬼害怕我额头上的黑狗血,才附身到鸡的身上,让它把我的额头啄烂。好特么阴险的玩意儿!我的火气噌的就窜了上来,在那鸡刚好到达我跟前的一霎那,握着匕首猛地一刺,匕首整个扎穿了它的身体,我一把就把它插在了面前的土地里。我恶狠狠的用另外一只手也抓住了刀柄,用尽全力又朝地上狠狠的插了插,咬着牙说:“你特么的不是牛逼吗?还要啄老子的额头,你啄啊!”
野鸡扑棱了两下翅膀,彻底不动了。我喘着粗气一把拔出匕首,估计面前有面镜子的话,我都能被自己吓到。这下四周总算是安静了,我干脆蹁腿坐在了地上,等着白凡二人回来。也不知坐了多久,面前的树影变得模模糊糊起来。我以为是自己困的眼花,揉了揉眼再看,却发现这山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起了大雾。浓重的雾气让人不辨方向,四周的景物完全看不真切了。就在这时,寂静的黑夜中隐约传来了脚步声,还不是一个,少说也有几十个,他们步履整齐,步调铿锵有力,就像某个行进中的军队,正在某个人的带领下,朝着我们帐篷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