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人们路过的时候,发现坟塌了,周围有一串孩童脚印,孩子的尸体摊在几百米以外,被什么东西啃食的不成样子。人们推测可能当时他只是休克,后半夜的时候缓过来自己爬出来了,却不巧碰到了前来吃供品的野兽,结果就被吃了。杜国霖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杜国霖说女鬼来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一股湿气,他推测它的死因可能跟水有关。而五行之中土克水,必须找一个跟土有关的人才能镇住它。我明白了,葛家小子就死在土边。“今天傍晚的时候,你拿着一碗狗肉和一把锹去他的坟头,把狗肉摆在正中间,然后去修坟头。期间要在周围点燃十三根白蜡烛。如果你修好,蜡烛一根都没有灭,就可以不用修了,停下来躺在旁边睡觉,直到天亮。”
我一听头皮都麻了,躺在坟边儿睡觉?这谁睡得着?杜国霖说睡不着也得在旁边躺着,这代表那孩子对你的到来没有敌意,你身体沾着土,那女人也不敢轻易靠近你。只要撑够三天不去拜堂,阴界婚约自然作废了。我忙问要是蜡烛灭了怎么办,杜国霖说要是灭了就先想办法点上,如果实在点不上,就身体呈九十度对着坟头鞠三个躬,然后用最快地速度往正东方向跑。听起来就十分惊悚。我咽了口吐沫,左右衡量了下,既然横竖都是死,就听他的吧。坐立不安地呆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杜国霖嘱咐我,到了地方不要乱出声,埋头干活就好,如果有人问他好看吗?一定要说好看。我点点头,端着一碗狗肉,扛着一把锹就上了后山。他的坟头特别凌乱,他爹妈自从他死后就疯了,之后也没人去拜他,枯草几乎埋没了整个坟包。干了一个多小时,天就黑了。我又累又紧张,后背全都湿透了。正准备停下来歇会,忽然耳畔传来嘶的一声响。我抬眼一看,吓得差点把锹扔了,就见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有着三角头,血红眼的通体黑蛇,它高昂着头,正在围着坟头绕圈,要不是那十三根白蜡烛燃着它不敢近前,估计现在我已经死了。我的双腿发软,立在原地不敢动了。这种三角头的蛇有巨毒,咬一口基本上就不用救了。它绕了一圈又一圈,不时对着我吐信子,发出嘶嘶的警告声。绕了不知道多少圈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它似乎变长了些。再仔细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哪儿是什么变长了,是凭空又多出来了两条蛇!三条蛇像贪吃蛇一样排着队一直绕圈,六只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不管绕到什么位置,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脸上。我额头上都是汗,一直祈祷那些蜡烛不要灭,只要火光在,它们应该就不会近前。谁知怕什么来什么,平静的天空忽然刮起了一阵小旋风,这风邪的很,就像会拐弯一样,绕着我的小腿直冲地上的蜡烛,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蜡烛忽然灭了三根!那三条蛇马上看到希望,朝着灭了蜡烛的方向爬过来。我害怕极了,努力地把身子往没灭蜡烛的方向挪。它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有一条甚至缩着脑袋想要从灭了的空隙中挤进来。我呼吸急促,喘气都变成奢望。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这个时候,还会有谁到这山上来?难道是杜国霖不放心我,过来看看?我大喜,伸着脖子正要看是谁,谁知那条试图进来的蛇真的挤了进来,它的同伴一看是安全的,也都跟着挤了进来,它们全都弓起身子,做出要攻击人的动作,感觉随时都能冲着我弹过来。我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打着了在胸前拼命地晃,火光忽忽悠悠,它们一时倒是不敢动。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等到彻底能看清楚人的时候,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不是杜国霖。是个小小的模糊身影,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全身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更要命的是,顺着头往下看,他下身的裤管竟然空空荡荡啥都没有,看得人心寒。它正对着我的方向,虽然看不清脸,但我敢肯定他在看我。我的汗都流下来了,一边挥着打火机,一边还要警惕地回看它。它盯着我瞅了半天,终于开口了,那声音尖利得让人抓狂,就像五根长指甲一起挠在黑板上一样。它问:“我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