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谢初晗嬉戏打闹,我没敢太过分,毕竟在家,有老妈看着呢。万一,这妮子那个神经搭错了,报告老妈,估计得扫帚伺候了。过了会,谢初晗像是收集证物一样,翻找出来一大堆我的私人物品,像黄色书刊、美女写真集、私人笔记本。“好啊!居然搜集了这么多鬼东西,看我不烧掉!”
谢初晗指着“罪证”叫道。“老婆,以后我们可以研究啊!”
我厚着脸皮笑道。“死骗子!谁是你老婆,不要脸的东西!”
谢初晗羞红了脸庞,宛如桃花映雪。我赶紧把这些宝贝藏起来,谢初晗揪着我的衣服道:“慢着!你笔记本给我审阅一番,我查查是否有罪证?”
她一把夺了过去,翻阅起来,没一会就气得咬牙,嘎吱嘎吱的,拍着桌子,骂道:“死骗子!没想到,你这么花心!居然在笔记里如此描述暗恋那个秦芳芳。什么要是亲一下她的小嘴唇,死都甘心。这种恶心的话,你都说的出口。快告诉我,你们有没有联系?”
我头摇得跟波浪鼓似得,急忙辩解道:“哪有什么联系?她高中毕业后,我就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那时候,懵懂未知,那知道什么叫爱情?”
谢初晗皱着秀眉,瞥来冷眼,酸溜溜地道:“也就是说,要是有联系的话,你就屁颠颠的去追求喔!”
“没有!我这不是有了你嘛!再说,我要是那样想,我老妈还不剥了我的皮。你没看出来,我老妈多喜欢你。”
我露着白牙,亲切的笑着。谢初晗点了点头,拍着小手,合上笔记本,认真地道:“我姑且相信你!毕竟,我不是那种小气的女孩子,以前你的破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你要是敢拈花惹草的话,你看着办!”
“是!小的明白。”
我忙不迭的点头。到十一点左右,我老爸回来了。他五十出头,长得高高瘦瘦的,由于常年蹲在工地上,人显得教苍老,像是个小老头,看起来很有威严,其实人蛮好相处的。他以前当过兵,刚巧赶上越战的时候,但是当的是后勤兵,没捞上什么军功,后来当完三年兵,直接回家了。过了会,外面的牌场散了,一家人围着圆桌吃饭,菜肴很丰盛,满满的一大桌,看来是老妈提前准备了。我老爸没像老妈一样多说话,只是交代我一定不能亏了谢初晗,并且对我说,年底可以在临江买套房子,付个首付啥的。忽而,他又问我那份在文史研究所的差事怎么样,什么时候转正,要不要找点关系。姜胖子插嘴道:“叔叔,你就放心了!我和老高现在算是有组织的人了。你看这是我的证件,老高他是副科级。”
现在,姜胖子恨不得把那个证件挂在头顶,让人知道他在国家特殊机构干活。老爸定眼一看,惊愕地道:“这是真的?”
我点点头,忙从口袋里掏出我的证件递给他,老爸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激动地道:“你大伯也才刚转正科,你这是坐火箭啊!你这机构是干啥的啊?是不是跟着你师父学的那方面有关?”
相较于老妈,老爸还是信那些东西的,他说早年的时候,曾碰到那个鬼东西。这也是老爸力排众议,支持我的原因。要不然,我老妈直接抡起扫帚赶我师父了。他老人家也收不了我这样天赋绝佳的弟子了。“是那方面的!”
我不可置否地答道。“也好!你有门正经的事情做也好!”
老爸高兴的笑道。“那有没有危险啊?”
老妈关切的问道。我犹豫地道:“有点吧!”
“什么叫有点!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说话还吞吞吐吐的。你也是快要成家立业的人,怎么一点都不稳重。”
我老妈质问起来,向着谢初晗瞥了眼,顿时谢初晗满脸通红。我老爸帮我解围道:“艳红啊!儿子会有分寸的。为国家干活,能不卖命!去,把我藏的老酒拿来,我今天要多喝几杯。”
我老妈的名字很土,叫柳艳红,而我老爸的名字叫高涛。老妈白了一眼,起身去杂物间找来一瓶老酒。这是我爸十多年前埋的,一直没舍得喝,打开后,散发一股浓郁的酒香。姜胖子本来想喝两口,但是他要开车,我没让他喝。“咦!儿子,那只老猫怎么回事?我刚才给它端盘鱼,它怎么不吃?”
老妈问道。刚才,老妈拿起碗碟放了块鱼在上面,然后放在地上,那七夜会吃才怪呢!要不是这在家里,估计得上桌拿筷子吃饭吧。喵!肥猫瞅了我一眼,发来幽怨的声音,撅着猫嘴,气哼哼的。我笑道:“你别管它。这是我朋友放在我这里养的。”
老妈吐槽道:“唉呀!那猫毛都秃了,也不知道有病没有,你们注意一点啊!千万别被传染!”
她老人家说话,又用奇怪的眼神瞟了姜胖子脸上的抓痕,好像在猜测姜胖子与肥猫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喵!肥猫气得翻白眼,但是又不好发作,直立着脚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像是气坏了。谢初晗看到七夜吃瘪,咯咯的笑,赶紧又掏出手机拍照。大概一点钟的时候,我们吃完了饭,老爸直接喝多了,满脸通红,兴奋不已。我交待他和老妈不要向别人提我工作的事情,毕竟是特殊机构。我老爸高兴的拍着胸口,说要以军人的品质来保守秘密。他喝多了,就是个话痨,又吹嘘当年在战场怎么怎么样,老妈满头黑线,气得咬牙,直接把他撵到床上睡觉。休息了会后,我就向老妈告别,说想要去弟弟的坟山看一看。她原本也想去,但又不是什么清明节的时候,民间风俗是长辈的不能随便去晚辈的坟上,所以只好作罢。我弟弟的坟在南山镇,驱车前行要一个钟头的时间。我们一行人,走到楼下,犹听到我老妈在大喊:“高华、小谢,记得常回来,别让我跟你爸惦记!”
瞬间,我眼中有泪水在涌动。我们上车后,一路往北开,在县城中帮七夜买了点东西弥补它受伤的心灵,又在军用品店买了两把工兵铲。谢初晗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你买铲子作什么!”
我冷静的笑道:“有个想法不知对不对!我想证实一下。”
谢初晗斜了我一眼,哼道:“装神弄鬼的!”
“傻妮子,我刚才看到我妈把你偷偷地拉到一边说了什么啊!”
我问道。“不告诉你!不过,阿姨人很好,还给我包了大红包。我本来不想要的。”
谢初晗亮着手中厚厚的红包,鼓鼓的,看样子份量不少。我摸过去,笑道:“那你还给我好了!”
“才不要!有好几千呢!我在某宝看中了一个包包,一直都没钱买。现在好了!”
谢初晗粉脸微醺,笑起来很甜,大眼闪动,妩媚动人。一个小时后,我们一行人来到南山镇某处坟山上,弟弟的坟上没有立碑,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坟,上面长满了杂草。他是七年前去世的,一转眼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坟上的草枯了一轮又一轮。清明节的时候,我来过一趟清理过,没想到又长出来了。我拿起铲子清理完杂草,在他的坟前烧了一些纸钱和香烛。我叼根烟在嘴上,脑中恍惚间,又记忆那个天真活泼的身影,牵着我的衣角叫我哥哥。小时候,我弟弟是个很文静孩子,斯斯文文的,像是女孩子。一般什么打架之类的从来都不参与其中。学习成绩也很好,一直在学校名列前茅,别人都叫他小相公。所以,他得了不少女孩子的欢心,天天都能收到情书,就算后来生病了,也常有小女孩来我家探望。他比我小两岁,要是不死的话,想来已经是二十四岁了。一时间,我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当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都没流过泪,但是在这里,我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下来。谢初晗安慰道:“高华,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
人死可以复生的!如果,我能窥视到阴阳教的登仙之谜,也许有可能。顿时,我的心坚毅起来。离开弟弟的坟,姜胖子按照我的吩咐又去小艾的坟山。小艾的坟也在南山镇,离此地不远,有二十分钟的车程。谢初晗问道:“小艾是谁啊!”
我如实告知:“跟我青梅竹马长大的一个女孩!03年去世了。想来,已经有十三年了。”
“原来,你还有一个老相好啊!”
谢初晗撅着小嘴,很不满的样子。“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
我笑了笑。大学有段时间,我很迷恋邬雨晴,那是因为她长得很像小艾。尤其是那双灵动活泛的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我想着女大十八变,也许长大的小艾,就是跟邬雨晴一样吧。小艾的坟更显荒凉,她幼年失怙,她母亲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由她的婆婆带大的。她婆婆眼睛不好,算是半个瞎子。所以,小艾的坟估计从来没有人来过。我也很少来,弟弟去世后,我顺道来过一次。我怕我会心痛,起码弟弟有父母陪伴,走得时候也很安详,没有吃过苦。但是,小艾不一样。她从小就要操持家业,喂猪养鸡,插秧种田,什么活都干,脸蛋都晒的很黑,像是非洲来的。那时候,同学们都嘲笑她是小黑妹。她比我晚几天出生,老妈还打趣等我们长大了,让小黑妹嫁给我。只是,天意弄人,她是九阴煞体,很难撑过十四岁。结果,03年的时候,她刚满13岁,就走了。那天,她走得很突然,甚至来不及跟我说一句告别的话。只是数天前,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一字一句的跟我说,告诉我,让我等她回来。此话,我一直铭记在心,从未忘却。她的坟在某座山的山脚一隅。原来我是不知道在哪的,只有我师父和她婆婆知道,但是师父从来不提,后来禁不住我死磨硬泡,师父只好告诉我在这里。如今,坟上杂草丛生,长有小树,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曾有一座坟的存在。我沉思良久,淡淡地道:“小艾,我来看你了。有些事,我不明白。有些记忆,我也失去了。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应该不会怪我打搅你!”
我拿出工兵铲,扔了一把给胖子,沉声道:“胖子,给我挖坟?”
姜胖子吓了一跳,人都愣住了。一旁的谢初晗也是满眼疑惑,全是不解。我面沉似水,一脸决然。七夜点着后腿走路,前爪背在身后,像是老年人佝偻着胸,背起手走路,老神在在的样子,围着坟转了两圈,噏动着鼻子,嗅了嗅,在纸上写着字,道:“坟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