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老家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左右,我背着行囊回来的时候,隔壁的张奶奶正好端着个木盆在家门口倒着水,在看到我的时候先是露出的惊讶的表情,接着马上拉住我的手,凑上前来道:“三儿回来了啊,你娘也回来了,你们俩是事先说好的吗?”
我一听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子喜悦,也来不及跟张奶奶多说一句话,就冲向自己家,人还没到,便冲着院里大声喊:“娘,娘,我回来了!”
但迎接我的居然不是母亲惊喜的欢迎声,而是嘭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而后院里便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我心下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加快了步伐,闯进了院子里,结果看到母亲慌乱的站在院里,脚边是一个打倒的水桶,而她的身旁站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大叔。母亲在看到我的瞬间,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她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衣服的下摆,道:“三,三儿,你咋回来了,你,你的事儿都办完了吗?”
她说的事儿,我当然明白,但那个中年大叔明显的些理解无能,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可能因为跟我不熟,所以他很好的又掩藏了起来,而后十分的热络地走到我的跟前,边拉住我的手往屋里去,边道:“你就是三儿吧,我老听你母亲提起你,来来,别在外头呆着,我们到屋里坐坐。”
在路过母亲的时候,他还十分熟练的吩咐母亲了声,“翠儿,去给咱爷俩烫壶酒来,我今个儿跟三儿好好喝一杯。”
母亲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讷讷的点了点头,只是刚转了个身却又十分不放心的扭过头,看着我们,表情犹豫着,似乎十分的不放心。“妈你不用担心,我跟,叔儿没什么事儿的。”
我安慰性的看向母亲点了点头,而后看向那个大叔,“叔儿,你叫什么?你跟我妈是啥时候认识的?”
这个中年大叔边跟着我走进屋里,边回答我:“我叫张大,跟你妈是在莱阳认识的,当时吧你妈刚到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又遇上扒手咧,我帮她把钱包抢了回来……”从张大的嘴里我知道了母亲这段时间来,生活也是不易,跟我一样遇到了小偷,失去了全部的家当,大叔虽然是帮她找到了部分,但到底还是损失了不少,这让母亲心碎,大叔见我妈可怜,就带回家去了,处的时间一久,两人就来了感情,在确定了感情之后,大叔就提出要来看看哥,就是我爸,所以他们就回来了。大叔刚说完,母亲就端着个餐盘跟一壶酒推门进屋里,她将菜摆上桌面之后,就直接坐在了大叔的身边,然后这才抬起头看向我,道:“三儿,这段时间你都在忙啥?看你都瘦了。”
我看向母亲,看到了她眼里的疲惫,我想到了那位老太,还有她对儿子的执念,我突然想问母亲,对我是否也有执念,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再次咽了下去。“娘我没什么,倒是你看上去很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没,没什么事儿,娘能有什么事儿。”
母亲笑的尴尬,但她越是这样,我越是看出了她眼里的慌乱以及压抑着的情绪。这样的表现,足够说明她有问题,我深吸了口气,继续问她:“娘,有什么不能跟儿子说的吗?如果有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总有办法能渡过的。”
“可,可是……”母亲依然犹豫。倒是大叔一边握紧了母亲的右手,一边道:“翠儿,他是你儿子,说吧。”
母亲听他这样说的时候,扭头看向他,语气再一次急切里带着不确定以及慌乱:“可,可是这件事怎么能告诉他,怎么能……”“可以说,我相信你的儿子也想跟你一起承担这件事,翠儿别犹豫了。”
“娘,说吧,你这样让我心里难受。”
母亲听了我们的话之后,再次内心纠结了阵之后,才重新抬起头看向我,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十分郑重的道:“三儿,娘是个粗人,不懂啥道理,但是娘是真的不想拖累你,所以儿啊,你回去吧,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就当没娘我死了,成吗?”
“娘……”我听完之后,愣住了,“娘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想要我?”
“不,娘怎么可能不要你!”
母亲猛的站了起来,“娘是生你养你的人,怎么可能不要你!”
我也站了起来,情绪激动了起来,冲着她大声喊了起来:“可是你一直不要我,从以前开始你就一直没有要过我,之前已经扔掉过我一次,现在又想扔我一次吗?”
“我要是有这个办法,怎么可能不要你,娘是要不起你!”
“那你就告诉我,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娘你告诉我!”
听了我的话,母亲再次犹豫加沉默了,倒是大叔再次说了话,他看着我说:“这件事也不能怪你娘不告诉你,实再是太大了,而且非常非常的诡异,就连我这个大老爷们心里到现在都还悚着,别说你娘……”母亲直接捂住了大叔的嘴儿不让他继续说,边冲他大吼一声:“别说了,不能告诉三儿!”
我看着母亲,似乎能猜到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要瞒着我了。于是我直接问:“娘,是撞邪了吗?”
娘表情垮了,她看着我,耷拉着双肩,放低着声音轻声低喃:“三儿,你的本事儿娘也知道,你打小啊就是学这个的,可,可是这到底不是个喜庆的东西,能不沾还是不要沾。”
“娘,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要告诉我全部的事情,这样我才能帮你。”
“不,它太厉害了,你,你会死!”
母亲摇着头,直接走出屋外。我追了出去,再次逼问她:“娘,告诉我,我现在不会怕这些东西,真的我不骗你的娘。”
大叔也跟着走了出来,他直接走到母亲的身边,右手扣住她的肩膀,重重的捏了捏,这才转头看向我:“这事儿,就让我来说吧。”
母亲双眼盯着他看了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看向一旁,大叔则在这个时候看向我,然后把整个件都告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