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我实在有些熬不住,在迷迷糊糊的打盹。突然周围一冷,浑身打了个寒颤,我起身环顾四周,白烛烧的已经剩一半了,白色的布幔在随风飘扬,周围有些安静,这个时候一声狗叫也没有。看到并无异常,我又坐回位置上,静静的守着。刚一坐下,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里说不出来。声音!太安静了,连声虫鸣都没有,我心中警铃大作,走向棺材附近细细的检查,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正当我转过头来,赫然发现一个脑袋像篮球那么大的小孩,在吃着桌上的贡品,双眼空洞无神,皮肤惨白,好像有些虚无。没有影子!在屋里灯光的照耀下,他身后空无一物。这小鬼,难道是单纯的来偷吃贡品?如果真的是这样,可以放它一条生路,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缘法。正当我思考该怎么应对的时候,那小孩歪着头,冲我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就往棺材上扑过去。我暗道一声:“不好!”
,父亲的尸体把鬼婴吸引过来,人死后,生魂未完全散,含有一丝能量,这鬼婴是来吸取灵魂的。有我在此,哪有那么容易就让它得逞,一张符纸贴在棺材上,防止起尸,而后嗖的另一张符纸向那鬼婴扔出,还未等符纸接近它,反手拿起身后桃木剑,直指鬼婴而去。呔的一声,鬼婴像被什么东西烫着了一般,猛的反弹,身上阴气下去一大半,哪里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左手迅速掏出符,往剑头上一插,一阵火光带过,刺向鬼婴。鬼婴侧身一躲,剑有些偏离位置,刺到它肩头位置,身上阴气几近全无,此时已经没有了当时凶狠的表情,反而多了些恐惧。让人没想到的事,那鬼婴突然跪地求饶,口吐人语,声音像用指甲划过黑板那样,听了让人毛骨悚然。“能否超度我,让我入轮回,我再也不想受这阴风之苦。”
鬼婴开口说道。我心中疑惑持剑问道:“你为何不自行投胎去?”
“被人炼化了,但还有神智。”
鬼婴一脸的愤恨。有神智的鬼婴不多见,可以说很是难得,大部分是只保留着杀戮和仇恨,听命于炼化之人。我沉思一会说道:“那这么说,你来此也是有人指使。”
鬼婴点点头。看来是被某些人下了禁制,不然不可能放心让这鬼婴独自出来,接下来说的太多可能会受到反噬。也罢,既然碰见了就是缘分,拿出现成的黄表纸,口念往生咒,一手持香,正要度化它。突然它啊啊啊的在地上打滚,身上若隐若现出现一些缠绕的铁链。果然有禁制,一张破禁符拍出,这符是师父亲手绘制,配合本门密语,无禁不破,除非施法者法术高于画符者。刺啦一声作响,鬼婴身上无形的铁链应声而断,我急忙抓住鬼婴的手,让它按在黄表纸上,这相当于古代的通关文书,至于有没有人看,那就不知道了,老祖宗传下来作法的规矩步骤就是这样的。燃起黄表纸,口中咒语越念越快,这时就体现出我在山中十二年一直诵经背文的功劳来了,跟师父正经学道法之后才发现原来咒语就在经中,只不过还需要辅以其他,才能奏效。随着黄表纸慢慢烧完,鬼婴的身形越来越模糊,到最后看到一个虚影跪地向我行礼。此时,天已经快要亮了,心情有些沉重,洗把脸,准备父亲今天的下葬。我刚收拾完毕,文先生早早的来了,一看见他,我觉得有些异样,定睛一看,感觉他身上的黑气没有了,附在他身上的东西没了。难道一直附在他身上的是昨天的那个鬼婴?他是那个炼化之人?但看样子他不像有这般手段的人。我不动神色的说道:“文先生,这些天真是辛苦您了。”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帮帮忙是应该的。”
文先生站在院中不以为然道。下葬的地方是文先生给选好了的,我也不是很重视这个,有一个祭奠父亲的地方就可以了。天慢慢亮了起来,来帮忙的村民都赶了过来,文先生招呼来人:“时辰可以了,我们去下葬。”
简单的下葬,没有这么多繁琐的仪式,当然我自身是道士,一些该有的东西还是会有的。忙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我跟文先生回到家中,准备留文先生在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