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的护卫(1 / 1)

姜以安随着轩辕澈一同回夜王府,回到书房,一路寡言的轩辕澈才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回来?”

姜以安反问∶“为何不在回来前就问?”

“我以为是师父让你护送我。”

所以没多问。过了两个月,准备做大事的人还没学会时刻保持沉着冷静,姜以安暗自吐槽,回答他之前的问题∶“宇文先生让我做你的贴身侍卫,保护你的安全,直到你登上皇位。”

雀跃的脚步临近,一个俏丽的姑娘端着一盘点心奔进来,冲轩辕澈笑道∶“澈哥哥,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绿豆糕!”

面色严肃的轩辕澈欣然笑了,接过点心放在桌子上,贴心地问∶“你来多久了?”

“我也刚来,这次正巧,刚到你就回来了。”

姜以安坐在一旁,看着两人郎情妾意还需要好些时间,拿起桌上的绿豆糕细细品味。一块糕点下肚,女子注意到她的存在,两人才聊起她。“澈哥哥,这位是?”

轩辕澈介绍道:“宇文师父安排的侍卫,宋凛,凛冽的凛。”

听是宇文安安排得人,林钰摆不出主人的架子,十分恭敬地说:“我叫林钰,以后就拜托你保护好澈哥哥了!”

林钰的样貌虽不出挑,但耐看,笑起来时有两个小酒窝,给人十分暖心的感觉。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恐怕也抵不住她这天真烂漫的笑容吧?难怪轩辕澈刚才一脸严肃,看到她的笑容后马上变得温和。“嗯。”

姜以安点头,内心五味杂陈。林钰和轩辕澈举止亲密,关系定不一般。她为一个约定奔赴五年,而当初令自己心动的少年却已经喜欢上别人。或许,她喜欢的只是五年前意气风发的夜飞。看两人似乎还要如胶似漆一会,姜以安识相地退出书房,独自逛府中风光,顺便找厨房解决饥饿。原想在宇文安那里吃顿饭再走的,但一时火气上头,什么也没吃就出来了,同时也没得到这次任务的情报。出来后,她便找了藏在夜王府中的暗卫,了解到林钰的背景。林钰的父亲是林泉是当朝太傅,祖父林建是辅佐过三代烨皇的元老。林家虽是以文官入仕,但林建并没有让仅有的两个儿子都从文,选择让大儿子林泉从文,二儿子林谷从武,三十多年的苦心经营,林谷已官至大都督,管理境北的国防。林钰的母亲与轩辕澈的母妃是闺中密友,故林钰和轩辕澈自小相识。轩辕澈的母妃曾打算让轩辕澈与林钰定亲,但并没促成此事便病逝了。直到一月前,两人的婚事才敲定。待林钰走后,姜以安才进门,刚入座,轩辕澈把泡好的花茶递过去,说∶“尝尝,点心配上这花茶,甚是美味。”

姜以安照做,许是吃过更美味的,觉得他的赞美有些过头。他问∶“你是修罗阁的人?”

“嗯。”

“那你,认不认识千霓晚?”

姜以安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听过名字,却不曾相识。你为何问起她?”

轩辕澈轻轻一笑,语气温柔了许多∶“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她是阁主选定的继承者,自然不会受到苛待。”

说出这违心的话,姜以安心里也别扭。作为既定的继承人,她要付出比常人十倍的努力,每日被鞭策着往前跑,苦不堪言。以为出师便能自由自在,没想到还有书中无法教授的修行。轩辕澈又问:“你有她的消息吗?”

姜以安看不惯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态度,冷声回答:“她在执行任务,只有少数人知道她的行踪。殿下既然已经有了佳人陪伴,心里就不要惦记其他人。”

“你说得对。”

姜以安觉得奇怪,他这落寞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已经跟有情人了还要挂念另一个?五年前他还是个彬彬有礼的大哥哥,羡慕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恋,现在他的现状与理想完全相反,姜以安并没有同情他,倒是幸灾乐祸,觉得这是他欺骗自己感情的报应。“先说好,轩辕澈,你我并非主仆,没有其他人在时我不会对你使用尊称。你放心,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好。”

宇文安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了,说这帮手性格孤僻又自傲,要多忍耐这臭脾气。她把剑放在桌上,从架子上拿本游记,随意地坐在榻上翻阅。轩辕澈在一旁处理公务,两个人互不打搅。看完游记,又去挑了几本书继续看,顺便煮茶消磨时间。轩辕澈没她那般清闲,一本折子就要花上一盏茶功夫才能完成批阅。姜以安吃些点心,看话本,觉得手僵了再去院子里练习剑法,或是自己下棋。深夜,轩辕澈进入卧室,看见地上铺好的床褥,还没发问,姜以安自己解释道∶“从现在开始,除特殊情况外,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这事没法商量。”

他倍感无语∶“在我府上,有着不少眼线,你确定要这样做?”

“你已经有了婚约,且与未过门的妻子感情深厚,传出你断袖的谣言,也不会有多大影响。三日内,我会帮你把府中的隐患全部拔除,且放宽心。”

“喂,别擅自做决定啊!”

“这事可以商量,但不是现在。”

她走向门口,把丫鬟招呼进来,自顾自地洗漱,“听说跟你多年的侍卫为了保护你牺牲了自己,这几日府上防卫虽严密,却也有漏网之鱼混进来刺杀,也有……”一声干脆的声响,一把剑架在站在她面前的端着盛放干布的盘子的丫鬟脖子上,在场的人皆愣住,不知道她为何拔剑。姜以安眼神犀利,冷冰冰地问∶“你的主子是谁?别想着这里可以有人救你,在亲眼目睹你跟线人交头后,我也不接受你的辩解。”

“宋凛……”轩辕澈此时真怕他忽然抹掉她的脖子。“殿下,在这个世道,你想取得的胜利是需要鲜血铺就的,面对敌人,不该心慈手软。”

她继续对眼前这个女子说,“只要你说出是谁派你来的,我可以不杀你。”

剑已经贴近她的肌肤,割出一丝血迹。那女子很镇定,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不过是找厨房的时候碰巧遇上。”

她忽地一笑,“说实话,如果你长得不好看,我也许不会注意到,也不感兴趣。”

“这么说,长得好看也是我的错了?”

“不,倒是我错了,因为我可能要亲手杀死一个美人。”

话音刚落,女子眼神骤然犀利,将手中的盘子扔出去的同时,血液喷洒一地,溅了一旁的婢女半身的血,但她却不敢叫出声,生怕惹这个在世修罗不快而丢了性命。姜以安接住落在空中的布,擦拭剑上的湿热的血,说∶“本想给你机会活命,不领情就算了。”

“宋凛!”

看到地上滚落的人头上怒目圆睁的脸,他心里不由得愤怒喊出他的名字。“这是适用在你们这里的方式,殿下。任何会威胁到你安全的,我都会给他们两个选择,要么答应我的条件,要么死。”

擦拭完毕,剑回归剑鞘,她冷声道,“我已经让管家打扫出一间客房,请殿下移步。”

他若继续这样心软,跟她生气,她就直接把他打晕让他冷静冷静。“宋凛!”

他最看不惯这将人命视为草芥的态度!可刚喊出声,颈后一疼,然后眼前一黑,没了知觉。第二天早上,轩辕澈刚醒来就感觉颈后一阵疼痛,环顾四周,不是自己的卧室,问了贴身婢女莹儿才知道自己昨晚被宋凛扛回来的。他愤愤喊道∶“叫宋凛回来!”

过了半个时辰,姜以安才到。瞧他眼色,睡了一晚也没消气。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个,轩辕澈直接说∶“你既然跟了我,应该听我的话。”

“这话错了,我们之间不是雇佣关系,更不是主仆,仅仅是合作关系。”

他的心里压着一团火,她这句话分明是火上浇油。轩辕澈猛地站起,放大音量怒道∶“宋凛!你太狂妄了!”

姜以安直怼回去∶“我狂妄是因为我有本事,你有吗?”

战火未息,她又想起刚刚调查府里人员的情况,止不住说∶“各方势力在你这里安插了眼线,过了三个月也依旧没有除去,没有决心干大事就不要做,白害人为了你丢了性命还觉得死得其所!”

“你!”

轩辕澈一时语塞,愤然摔门离开,刚走不远看到陆续抬走的尸体,怒发冲天,竟第一次不顾形象地回头大声骂,“宋凛,你若敢杀了我的人,我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姜以安也不是吞声忍气的货,回应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轩辕澈早膳也没有吃,直接上朝,听着几位皇兄以及党羽吵架几个时辰,心情更加烦躁,一到退朝的时间就加快脚步离开了宫廷。远远看见候驾的自家马车上懒散的宋凛,想起今早的糗事,转了方向徒步离开。走了十步左右,姜以安已经落在他的身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两个都沉默,轩辕澈转身回马车换下官服,进入烨京城最有名的酒楼——锦兴阁,点了几道常吃的菜。姜以安没有像昨天那般随意,等他开口说“请坐”时她才应声坐下。轩辕澈问∶“等了多久?”

她像是认错般,没了火气,但也没委屈,平平淡淡地说∶“你出府之后就一直跟着。”

“没用早膳?”

“无所谓的事。”

出山后,三餐就很少每日都吃,这已经是习惯了。“你这般年纪,若不好好吃饭,会长不高。”

打量她的身高,他又问,“你几岁了?”

“十五。”

“确实矮了些,像你这般年纪的男子,都比你高一头。”

姜以安疑惑,问∶“你问这些,难道是气消了?”

“没有。”

他直截了当地回答,“我气的是你控制不了自己杀人的欲望。”

“能控制,那些人该杀我才杀的,也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不会武功的基本上都送出府,其他的是因为抵抗才送了性命。”

北晞国之行让她痛恨这家天下的世道。府上的眼线,要么受贿,要么誓死听命于自己的主人,只要他们乖乖听话,就不会送了命。轩辕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眼眸,说∶“每次看着你的眼睛,总会让我想起一人。”

“谁?”

“你们的少阁主。”

每次回想起五年前的事,心里的阴霾都会散去,“眼睛清澈如水,不受世俗侵染,每每看着,都会令人烦躁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她边倒茶边说∶“幼童的眼睛也是如此。”

他蓦然一笑,说∶“眼睛那么纯净的人,心灵肯定也是如此。她虽埋怨修行太苦,但也咬牙坚持,学习谋策,却不曾失去纯真。”

“我想,等你见到她的时候也会感叹世事无常。没有哪个人一成不变,除非是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傻子。”

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这番话,确实让她自己很开心,但她也清楚,因为自己不屑于算计,才会轻易相信别人,才会被北堂煜这个小人利用,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不过他既然还留念以前的事,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有情?“宇文先生派人传话说,近日各王明争暗斗会更加激烈,暗中排除异己,要我时刻小心。一个人在世上,不可能无牵无挂,宇文先生那边有几名高手保护着,而你未过门的妻子那边却没有,要不把她接到府上,方便照顾。”

“不用,太傅病重,她不放心。且在她身边也有一位高手贴身保护着。”

姜以安发现他提起林钰的时候,脸上总是放松的,如果没猜错的话,是不是还有些许,愧疚?她倒了茶递过去,问∶“听说你是两个月前才与林姑娘定下婚约,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早些娶了她?”

轩辕澈只笑着,但没回答她的问题。这顿饭,让他们之间僵硬的关系变得缓和许多。接下来几日,她跟着一起办公事,四处奔波,把烨京城摸熟了。“宋凛!”

书房内传出她的名字,她边擦剑上的血边走进去,问∶“干嘛?”

轩辕澈把封好的信递过去,吩咐道∶“把这信交给宇文先生。”

她没接,说∶“我不是来给你跑腿的。”

习惯了下令的他瞬间觉得膈应,仔细想,他的职责也不是自己的手下,没什么好气的,然后唤了另一个人进来做他推脱的工作。半月相处下来,他也摸清楚了这新人的脾气,听到谋财害命的案件时眼睛炯炯有神,对案件分析得头头是道,遇到纠纷时恨不得边吃瓜子边学习吵架的功夫,一遇跑腿的事直接回绝。说他好热闹也不对,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待着,要么看书练字,要么练剑下棋,若要说他好静,也不对,对于一个喜好待在嘈杂环境还能表现出喜悦的人来说,评价他好静反倒是错的,且他又爱与其他手下切磋,不过与其说切磋,不如说是其他人向他请教,然后被耍到筋疲力尽。这么说,性格倒没什么与众不同之处。轩辕澈拿起笔,写了几字,又放下了,问∶“你有没有受伤?”

她摇头,说∶“没有,世上没有几人能伤得了我。”

说这话时,她的脸上没有得意之相,世上可没几个习武的人敢说这种话。“你就没有败过?”

“十四岁之后只败过一次。”

他瞬间有了兴趣,继续问∶“怎么败的?”

她把剑放回剑鞘,心情沉重地说∶“被人算计服下了软筋散,虽及时服了解药,但因功力尚未恢复受了重伤。”

每每回想那天的遭遇,她恨不得将北堂煜杀死百回。可阁主不许她这么做,她才强忍着这口气。“被何人算计?”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以后你会知道的。”

若是这边的事情解决得快,她能两年之内了结他的性命,之后再在史书上留下他的劣迹,遭受百年唾骂!她不说,他虽好奇也不会追问下去。毕竟,天才总有怪癖,普通人忍忍就好,毕竟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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