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拼凑起来的碎纸片用胶带粘在一起,然后小心地带给石默恒看。石默恒被震撼的程度不亚于我,他的拳头狠狠打在桌子上,我的手都被震得生疼。“怎么也没想到,杨青青居然是杨曼晴的姐姐!那这个毒药,岂不就是杨青青给她的!亲姐姐,好一个亲姐姐!”
石默恒咬牙切齿地握着那张破碎的检验报告,那表情恨不得要吃人似的。他的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分分钟拨通了程琪的电话:“加派人手,盯着石庆斌和杨青青!另外,查查杨青青跟杨曼晴的私交,去天石集团打听!”
我眼巴巴看着他的表情沉静下去,像是一头即将爆发的恶狼,他伸手丢过我的外套,自己也穿上了大衣:“去医院盯着,我有点不放心。”
石默恒的预感出奇的精准,我们的车刚开出小区,医院就打来了电话:“杨曼晴死了,有人在她的药里动了手脚。”
“草!”
石默恒难得骂了一句,一脚踩到油箱里一样,车子飞驰起来。我忍着沉痛的心情,死死拉着门把手,任他把车开成了飞机,玩命的往医院赶去。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杨曼晴已经被宣告死亡,她的母亲和继父守在病房门口,她母亲几乎哭的晕厥过去。警察赶来不少,程琪也在。“杨曼晴的药被人动了手脚,点滴成分里检查出微量致敏药物,我们查看了监控,现在召集所有接触过该病房的医护人员进行排查。”
看到我们,程琪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下现场情况。“有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石默恒表情凝重地问道。“暂时没……”程琪的“没有”二字还没说出来,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那头的声音刺耳的传来:“程队,来一趟监控室吧,我们发现了一个小护士,医院表示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什么?有人明目张胆混进医院,你们都不知道吗?“走!”
石默恒二话不说,大步流星走向监控室去。我小跑着跟在后面,程琪也尾随上来。监控室里,已经有警察和医生在交涉,那医生表示,那个奇怪的小护士并不是本院的人。由于最近新来了一批卫校的实习生,又有合作医院的医护人员在做交流,所以见到陌生的面孔也不奇怪,但杨曼晴出事后,他们立马核实了监控里出现在杨曼晴病房的医护人员身份,这个小护士,根本就没有人认识!“那个护士,好面熟……”我凝视着监控画面,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这个人,我好像真的见过。石默恒皱着眉头望向我:“你见过?”
“对了,她出现在陆灏的病房,昨天就是她把我轰出来的,说病人要休息!”
虽然带着口罩,但这眉眼绝对没错,怪不得她身上那么香,小护士怎么可能喷那么浓的香水!“陆灏?”
石默恒脸上一惊,腿上已经迈开步子,“去看看陆灏,走!”
对,还有陆灏!杨曼晴被人杀害,还有陆灏呢,怎么没想到,陆灏会不会也出事了?凶手好不容易动一次手,总不能这么草草结束,同样的手法不能用两次,但同样的手法一次针对两个人并不难啊!医院能混进陌生的护士,说不定陆灏也……我们一行人呼哧呼哧跑到陆灏的病房,程琪更是忍不住一脚就踹开房门。“陆灏呢?人呢?”
陆灏的病床上空空如也,昨天他还躺在那里,虚弱的跟我说巧克力很甜,跟我说我很好他很抱歉,跟我说让杨曼晴的姐姐带她走,带她去个安静的地方……陆灏怎么会不见了呢?“守在门口的人呢?那些警察呢?”
石默恒狠狠瞪着程琪,暴怒的声音在嘶吼。很快,原守在陆灏门口的两个小警察赶来,程琪一脚踹了过去:“陆灏呢?”
小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瞪着茫然地眼睛环视四周,然后一副受惊吓的表情凝视着程琪:“刚刚还在啊……”“废物!”
程琪又是一脚,“那你们,你们刚才干嘛去了?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小警察被吓傻了,说话都磕磕巴巴起来:“杨曼晴出事后,其他人都被调去帮忙了,我们两个留下看着陆灏。”
“然后呢?”
程琪冷着张脸,恨不得下一秒又要打人。“刚才保安打电话说,有病人家属闹事,把停在楼下的警车砸了,我就去看了看。”
其中一个小警察面如死灰的说道。“那你呢?”
程琪把脸转向另一个警察。“我……我拉肚子……”那个更年轻一点的警察捂着肚子,脸憋得通红。程琪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脖颈上更是青筋暴突:“废物!都是废物!”
石默恒走向前,凌厉的目光落在拉肚子的警察身上:“今天早上,有没有人给你什么东西吃?”
小伙子呆呆看了看石默恒,然后乖巧地点了点头:“有个小护士送来两杯咖啡,张哥不喝,我就全喝了。”
“是这个护士吗?”
石默恒掏出手机,那是他刚刚在监控画面上拍下来的照片,照片上正是那位香气扑鼻并不属于这家医院的假护士。小警察再次点头:“看起来是她。”
“把一个大活人抢走没那么容易,更何况陆灏还半死不活,增派人手,封锁医院出口、停车场出口,检查过往车辆,快!”
石默恒咬紧牙关,迅速布置到。我好像在演一部香港警匪大片,那么陌生的情景,那么离奇的设计,居然会出现在我的真实生活里。杨曼晴再次被下毒杀害,陆灏被劫走,警察像傻子一样被凶手耍的团团转!程琪已经眼冒金星、石默恒也怒火中烧,全体人员在这两位的盛怒下展开了激烈的围剿活动。只有我,像个死人一样,僵硬地伫立在陆灏的病房里,靠在冰冷的墙角,整个人都变得冰冷起来。曼晴,死了,陆灏,生死未卜,为什么突然间就变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