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宏明的家很气派，市中区的别墅，闹中取静，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不拿出工作证来唬人都进不去。左宏明的太太名叫常欣慧，年轻时候也是朵交际花，五十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甚是年轻。“请坐吧，这是自己家煮的咖啡，你们尝尝，”常欣慧示意下人给我们倒咖啡，很有贵妇的风范，“我这人嘴比较挑，以前的阿姨煮的更好，可惜没有口福了。”
我跟着点头微笑，而程琪仍是面不改色地掏出透明袋子：“左太太，您认识这条项链吗？”
常欣慧在见到项链的时候，脸色显然苍白了许多，连话都带着颤音：“这是培培的……”“您知道这条项链是怎么来的吗？”
程琪把跟左宏明说的话原封不动说了一遍给常欣慧听。“项链是我的，培培喜欢就戴着了。”
说辞跟左宏明一致。提起女儿，常欣慧脸上弥漫起浓浓的忧伤。我陪着聊了几句家常，女人情绪才缓和了些。程琪默默听着，时不时蹙着眉提问一两句，但每一句都能在女人脸上漾起波澜。“听说左小姐一直很喜欢石庆罡，是您阻拦他们在一起的。”
左培培是一直喜欢石庆罡吗？所以两个人一直暧暧昧昧，甚至在石庆罡结婚前一天还乱搞，都没有下太多功夫去瞒肖雪！我还没说什么，常欣慧立马就激动起来，她挺直了身子，声音都提高了些许：“石庆罡再怎么有钱有势也是个离了婚的男人，谁愿意让自己女儿嫁给一个离了婚的男人？”
程琪侧着脸，眯起眼睛：“听说左石两家关系素来很好，左小姐跟石庆罡也算青梅竹马，左小姐怕是小时候就对石先生芳心暗许了吧？”
“那又怎样？培培年纪小，她懂什么！我知道石庆罡不是个坏孩子，但也算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吧，我会让女儿嫁给一个花花公子吗？”
常欣慧两只手抱在胸前，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难道您没有听说过，石老爷子立了个遗嘱，有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是留给儿媳的吗？”
程琪冷笑。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我的脑袋飞速旋转，这股权是怎么回事？似乎是有什么巨大的阴谋，是我接触不到的，硬生生把真相阻隔在哪怕一步之遥的地方……提到股权，常欣慧立马就跳脚，即使极力隐忍：“程警官这句话什么意思？我们左家也是天石集团的股东，手里的权利不比他们石家人小，为了区区股权就要牺牲女儿的幸福吗？我可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啊……”说到最后，常欣慧竟掩面哭泣起来。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安慰。“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夫人早点休息吧。”
程琪拉着我从左家出来，做出噤声的动作，直到走到车上放松下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在此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有什么发现？”
“她那件衣服是这一季的新款，昨天才刚上市。女儿死了还有心情买新衣服的女人，是不是太冷血了？”
我极力按压住自己快要迸出来的好奇心，耐下心说道。“FUCK！”
程琪恨铁不成钢的猛关上车门。女儿死了，父亲都悲痛欲绝，而母亲竟然穿着新衣服在家品咖啡，这样看来还真是不可思议。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左培培会不会不是亲妈生的？”
我小声嘀咕。“我查过，是亲爹亲妈。”
程琪发动了汽车，不耐烦地回答。亲爹亲妈，就算冷血，她死后至少还有人会哭，如果换做我，就算是出了意外，可能除了急于立功的警察，都不会有人关心吧。哀叹完人生悲惨，我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案件上。在石家的问题上，他们似乎瞒了我很多。“现在可以告诉我，石家的股权，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