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左悦不知道,支朴虽然是为了她才提出出来的,不过想到两人一走开,围观群众就开始讨论左悦和自己,估计不到十分钟,但凡认识左悦的人都知道她有男朋友了,想想就觉得赚到了。所以大尾巴狼一向不做亏本的事。可能是因为楼上太热闹了,即使咖啡馆内人也不少,左悦还是觉得挺清净的。想到这两天一直在忙案子,左悦就说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的。”
支朴拧着手机转了几圈:“没事,王竞他们有什么消息会通知我的,再说到时候你也要和我一起走的。”
知道劝不来,左悦也就不提了,支朴对她以前的生活很感兴趣,就问了几句,老实话讲,左悦对于以前的同学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大二的时候,自己就参加了导师的课题组,整天跟一群装神弄鬼的师兄师姐混一块儿,后来因为韩京的事,出国后和以前认识的人更是没有联系,所以能想起来的真的不多。“你上个学怎么这么枯燥?”
左悦翻了个白眼:“那是,没有招蜂引蝶的本事自然要低调。”
一句话堵得支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也就不说了,侧头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余光中的左悦恬静温雅。那会儿交换过手机的女班来短信说仪式快要开始了,左悦收拾好和支朴回到楼上,本来想悄悄地进去的,没想到又遇到了不太想见的人。拖着支朴往里走,心思全在怎么不引人注意上的左悦没有听到有人叫她,直到支朴拉住她才回头。左悦原本还想去看看陈芒,毕竟来人家婚礼,而且自己也希望可以当面和她说声祝福,但是想到她那会撒泼的母亲让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有的时候越想躲过就越能遇见。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声招呼,该有的礼节一点也不少,让人挑不出错来:“阿姨好。”
“你怎么会在这儿?”
常璐瞪着那双精心勾画过的眼睛,左悦想到她以前刻薄的嘴脸对她真的友好不起来,从包里掏出请帖:“受邀参加的。”
常璐显然不知道自家女儿会给左悦发请帖这件事,上前一步确认了一下,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丈夫拖走。原本因为仪式快要开始了,大家都静静地候着,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一些知情人的注意,正够着脑袋往这边看,掩着的嘴肯定在说着左悦如何可怜的话,左悦忽然就没了心情,心想既然礼金已经送到了,人家不欢迎那就不参加了,刚伸出手准备和坐在中间扭头看过来的同学打声招呼,就被支朴一把握住然后牵着往里走。左悦不满,踩着高跟鞋跟上他的脚步,咬牙切齿道:“回去吧。”
支朴笑了笑,依旧坚持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坐下后,支朴脱下外套罩在左悦的膝盖上:“既然大家都在看你的笑话,那就理直气壮地出现在他们眼前,毕竟畏畏缩缩躲在人后议论的人更加可怜。”
左悦抿了抿嘴细细地想了想竟然觉得他说得很有理。灯忽然灭了,就剩下正中间的那条铺满花瓣的路闪着灯光,陈芒穿着鱼尾的婚纱挽着她爸爸出现在尽头,似乎很幸福,脸上的棱角也柔和了不少,左悦一时很感慨,哪怕当初自己觉得她可恨,现在看见她的样子也觉得没什么了。放在膝上的手指被人握住,温暖瞬间透过指尖传达到内心,轻柔的音乐中,左悦勾起唇回握住他的手。仪式还在进行,左悦看见两人交换戒指的时候,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还和韩京一起,有次他送自己回家的时候被左景阳撞见了,虽然她爹没有公开表明反对,但还是多少能够让自己感受到他对自己选择的不满,但同样的事放到支朴身上,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左悦有些好奇,侧过身:“我爸爸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大概可能我长得比较安全吧。”
左悦忍不住吐槽:“那我岂不是丢在马路上都没人捡。”
“能被你承认,看来我要感谢我爸妈给我的好皮囊。”
支朴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顺杆子爬,已经能够熟练运用导致左悦面红耳赤呼吸困难。对于无赖,左悦一向没有法子,所以选择性忽略他的话,决定以后和他说话还是挑血腥的说,比如案子。祸从口出,但是左悦也只是想想还没说出口啊!似乎今天一天都不如意,尖叫声伴着凌乱的脚步声瞬间包围了整个场所,左悦觉得有些头疼。那会儿还在唱祝歌的时候,趁着大家都围在台子周围,左悦拉着支朴去角落里拿点心垫肚子,只是东西还没入口就听见有人在呼救。支朴敏捷地回头,发现刚刚还和他们说过话的齐豫已经躺在血泊中,汩汩的血流从指间淌下,有人也发现了这一场景,瞬间惊讶过后就引起了骚动。两人逆着人群挤过去,左悦手忙脚乱地用餐巾捂住齐豫的伤口:“快打120!”
有几个胆大地也围了上来,听见左悦的声音慌慌张张地开始拨打电话。左悦扭头发现支朴已经离开了,估计是去追凶手了,低头发现齐豫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使劲儿拍了拍她的脸:“别睡!”
左悦招手让一直站在旁边的宾客帮忙按住伤口,然后开始疏散人群保护现场,大楼里已经启动了应急方案:“一会儿大家跟着保安、服务员从紧急疏散通道撤离,下楼后待在指定区域,会有警察过来调查情况,希望大家配合一下。”
刚刚都吓蒙的宾客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开始陆陆续续的撤离,左悦扭过身子想要去看齐豫的情况,忽然觉得脸上一痛,头也被重重地带到一侧,脸瞬间有些麻木了,足以见得力道有多大。捂着脸抬头,看见常璐一只手拉着裙摆,一只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因为大家都比较慌乱,似乎这里的场景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左悦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和旁边的服务员点了点头,示意他帮忙把人员疏散好。“我就知道你来这里没安好心!”
常璐指着左悦的手指还在哆嗦,刚刚甩出去的手有些发麻,但是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就越发觉得肯定是左悦在搞鬼。左悦回过劲儿,脸上火辣辣地疼,有些自嘲地轻嗤了一声:“您太看得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