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左悦咬着吸管缩在沙发上,在纸上圈出线索然后整理了一下,抬起头发现已经天黑了,屋里只亮着自己眼前的一盏台灯,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小时候爸爸明明说好要带自己出去玩却忽然放鸽子的那种被抛弃的感觉瞬间就涌了上来。推门的声音打断了左悦的思绪,进来的人让左悦觉得有些惊讶,微张的嘴巴在回过神以后瞬间闭上:“你还没回去?”
“恩,买了点吃的,准备晚点走。”
支朴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饿了吗?过来一起吧。”
左悦收拾了一下心情故作镇静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正好我饿了。”
没有看袋子上的标志,打开饭盒熟悉的味道瞬间就包裹着鼻腔,左悦有些惊喜:“月府的糯米饭?我真的好久都没吃过了。”
支朴没有说话,拆开勺子递过去。“前段时间闲下来就过去了一趟,没想到搬地方了,所以找人问路了,可能变化有点大居然没找到,所以还想着什么时候等我爸爸有空一起去呢。”
咬一口香糯的米饭,左悦觉得压力一下子都飞走了,笑眯起眼睛,像只偷腥的小猫。支朴想到刚刚进来看见她一脸被人抛弃的表情就觉得很好笑,她根本就不应该研究这么理性的课题,那种像童话作家之类能激发想象的工作可能更适合她一点。两个人很迅速地解决完吃的,支朴扔完袋子回来后问道:“我先送你回去还是你先等等我?”
对于处于暧昧期的男女来说,小而密封的空间有好有坏,可能会感情激增也可能会因一方缺氧窒息而告终,左悦觉得自己极有可能是后一种,所以对着这两个看起来都不是很好的提议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用的!”
手上还不忘摆手以示坚定。“你认为我可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回去?”
热衷于调戏某人虽然偶尔反被调的支朴手指在桌面上弹跳着,“还是说下午的事你忘了?需要我提醒你我刚刚向你表示了好感?”
不提还好,一提整个人就燃了,不敢再说什么,就怕他嘴里再吐出什么会成为助燃剂的话,向来欺软怕硬的左悦根本在支朴跟前扑腾不起来,低头快步走到远离办公桌的沙发那头坐下,轻声嘀咕表示抗议道:“你这不是已经提醒了吗!”
两人各自霸占着屋子的两端,原本还有些扭捏的左悦在看见支朴真的只是在做事以后也埋头忙了起来,案子还有很多疑点,只不过现在一切都还在迷雾中,左悦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点。支朴写完报告后发现左悦侧歪在沙发上睡着了,脸颊枕在扶手上压的有些发白,起身走过去,托着她的额角把人扶正,然后就看见她的脑袋绕着脖颈转了一圈,最终因为被肩部压住的头发扯住往后一仰,叹了口气扶住她的脑袋。“醒醒。”
支朴本来想让她再休息一会儿的,但是看见她朝后靠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皱,知道她不是很舒服,不过沙发就这么大,再怎么挪也不会舒服到哪去,所以决定还是叫醒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左悦坐直了身子,伸出手指顶在鼻尖,嘴里习惯地说道:“我就眯一会儿。”
“我送你回家,有点晚了。”
支朴护着她把腕表伸到她眼前,在她看清楚后,伸手拿起一旁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左悦这才惊觉自己此刻并不是在家,身边的人也不少徐阿姨或者左景阳,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可能是刚刚睡了一觉,左悦不是很困,抓着安全带和支朴说着话:“你下午调监控是干什么的?”
“王辉的电脑不是还没找到吗?”
路口的黄灯亮了,支朴慢慢停下车,扭过头,“家、公司是最可能放电脑的地方,但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现,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找到。”
说话间已经快要到楼下了,左悦远远地就瞧见左景阳站在搂到门口往这边张望,赶紧让支朴停车,连忙解开安全带后就跑了下去。支朴看了一眼她落在椅背上的围巾再看看已经跑远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细心地把围巾收好,并不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只是怕他们吓到某个胆小如鼠的人。而刚刚跟潜逃一样的人此刻正目不斜视地盯着电梯上自己的影像,对于左景阳问的话选择性地从耳朵里过滤。“之前送你回来的是不是也是他?”
“周末的时候让人家过来吃饭。”
“这男生不错,早上他和我讲话条理分明也懂得分寸。”
“长大了,什么事都不和我说了,人家不是说女大不中留的吗,你估计也到了留不住的年纪了。”
……电梯到了,左景阳还在说支朴的优点,左悦也不想理他,开了门见他还在门口扒着手指头就恼羞成怒地把门关上,差点儿拍到左景阳的脸上。徐阿姨听见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悦悦,你爸不是下去接你了吗?”
一个都对付不了,要是再来一个,所以左悦很果断地溜进房间,靠在门上还能听见左景阳贼兮兮地用自以为很小声的声音绘声绘色地说着,然后就听见徐阿姨说道:“女孩子脸皮薄,哪禁得住你这当爹的这么说,活该被关门外。”
可能是被徐阿姨说了,第二天一早左悦怀着忐忑的心情连早饭都准备不吃了想偷偷溜出去,发现自己好像想多了,没人再问支朴的情况,也不拐弯抹角地打探什么,左悦很感谢他们给自己留下的空间,居然做了自从成年后就没有做过的举动,左景阳摸着自己还有些胡茬的脸颊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