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悦一愣，脑子里渐渐有了模糊的思路：“屋子里的东西都在吗？”
“恩，只是拍照取证了，因为不是案发现场所以东西都没有动过。”
“让王竞查一查王辉的博客之类的社交平台。”
左悦边说边往房间里走，支朴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般，也跟着弯身去找。从一个跟垃圾场一般的房间里找东西确实不易，左悦憋住气仔细地翻着，拿出了当初在学校参加游泳考试一口气憋了二十五米的劲儿。直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气：“如果没猜错，刚刚那里应该摆放着是死者女朋友的照片，作为一个有另一半的人来说，家里一张照片都没有太奇怪了。”
支朴虽然憋不住，不过还是镇静地说道：“这边先翻翻看，要是没有就去他公司看看。”
“我觉得肯定在这间屋子里或者他能够经常看到的地方，王辉不是他杀也不是因为毒品至幻的作用而死亡，自杀之前总会有一个心理上的突破点，结合他家里的异常，他的举动可能会和他女朋友有很大的关系，爱情双方最容不得就是背叛了。”
支朴想到她的经历，一时失语，就听见她继续分析道：“最近这些年，国家对毒品这一款很是严格，一般人都不会主动去接触毒品，王辉的学历不低，算得上是高知识分子，而且前途不错，有爱人，算得上家庭幸福，所以他肯定不会主动地接触随时能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毒品，我现在还不能说他究竟有没有厌世的想法，毕竟毒品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不过如果在这种时候发生一些他措手不及的事，那么就有可能会导致这样的想法出现了。”
左悦的想法在书房的小矮桌上验证了，被反扣的照片上笑容四溢。除了那张照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两个人决定先回局里看一看。大概也就半个月没来这里，左悦总觉得前几天还在疗养院追着阿姨跑是个梦。“组长，这是缉毒科那边发来的资料。”
王竞看见他们回来了就把一早整理好的文件拿了过来，“左悦姐你也来啦。”
“恩，麻烦把资料也给我一份呗。”
“你和组长看一份好了，我很忙的。”
说完就跐溜地跑了，留下左悦一脸惊愕地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支朴指了指他的办公室：“跟我进去吧，你不在，办公室被他们几个当休息室了还没整理出来。”
左悦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有些凌乱还堆放着毛毯的办公室叹了口气，认命地跟着支朴走过去。幸好办公室还算大，左悦坐在沙发上看着资料也不觉得有多违和。之前左悦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系统地看完报告以后才发现自己遗漏的地方，当时自己在楼下看见死者尸体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穿着：“死者去世前穿着西装，虽然对于他们这行来说西装很正常，相当于是工作服了，不过那天是他的休息日，也就是说一个人在休息时还穿着工作服这点就很不正常了，而且他还选择了跳楼这种惨烈和西装一点都不搭的方式结束生命，西装代表了体面，而跳楼……”“你是说他给我们留下什么信息？”
支朴从资料中抬起头。“对，反常既是妖，虽然不太恰当，但是这恰恰是提醒我们要去深究的意思。”
左悦按压着笔帽，“一般来说，如果一个人可以做出两种有强烈对比亦或是自己从来不会去做的举动，他所传达出来的意思大体上是可以判定有隐情，比如被强迫。”
支朴微微点头：“那王辉有可能是被迫跳楼也可能是想表达接触毒品不是自己的本意。”
“所以给这件案子下自杀的定义有些早了。”
这相当于把案子又复杂化了，左悦一时有些头疼。在局里的食堂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左悦就跟着支朴去了王辉的公司。因为环境需求，医药公司大都在郊区，这家公司有两个地址，一个是做研发的，技术支持、人事之类的文职还有实验室都在那边，还有一处是工厂，包括中试放大以及生产，这些年国家扶持自主创新的医药企业，医药行业发展地很快，这家公司也不例外，从外部看过去十分气派。因为涉及到命案，所以公司很重视，专门让王辉的主管过来带着他们去调查，偌大的研发部静悄悄的，到处都是穿着白大褂匆忙的身影，左悦也不由地微微踮起了脚。左悦坐在于经理的对面拿着笔准备记录：“能问一下王辉平时的人际交往怎么样？”
“虽然看上去比较腼腆，不过在聚会上也能玩得开，性子还是比较豪爽的。”
于经理硕士毕业就在这家公司做研发，后来调整到技术的岗位，也算是一步步爬上来的女强人，“你们知道做技术的到处跑，分公司那边的人对他评价也挺好的，和他同期的几位都是女生，现在因为家庭的原因都有意转行，所以我一直比较看好他，只是没想到……”于经理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惋惜之情纵使旁人无法体会也是可以理解的。“您听说过王辉的女朋友吗？”
于经理想了想：“印象不是很深刻，不过是有这么个人，我好像还见过，大概有一年了吧，当时他女朋友来公司门口等他下班，我走的时候正好看见过，还调侃了两句。”
左悦调整了一下坐姿：“那您有发现过他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
“他也是刚出差回来，事发之前还拿发票过来报销来着。”
支朴看了眼窗外的办公区：“哪个是王辉的办公桌？”
“我带你们过去。”
于经理站起来在前面领路，“虽然经常在外面出差，不过回来都是在这里坐班，东西我让人都不要动的。”
“对了，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因为有时候出差很急，所以他们基本上都有行李在公司，要是需要的话我带你们去看看。”
左悦直觉王辉肯定在一些想不到的地方给他们留下了讯息，只是一时找不见：“先带我们去看看他的办公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