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警察,但我也确实靠想象工作,不然也不会到这里了。”
左悦笑了笑,“你掌握了老板的秘密,你也是其中一员,而且你已经得到了远高于你想象的报酬,所以你老板并不担心你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
“但是你对过去的那段生活很恐惧,所以因恨而动手杀人,我这想象靠谱吗?”
左悦发现何琳很淡定,直起身看了一眼她在茶几下交叠的双脚,至少她是有所隐瞒的,而且在她刚刚坐直的时候,何琳明显地往后一缩,典型地有所防卫,要是说她一点都不知情那是肯定不对的。左悦不急着去套她的话:“这个托儿所办了多久了?”
“从公司出来以后就开始了,反正也没事做,我也喜欢孩子,就正好呗。”
何琳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过去,小朋友正挤在桌子前分饼干,“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着这些摇摇晃晃的小朋友整个人都会变得阳光了。”
左悦临走前扭过身看着在一旁嬉笑打闹的小娃娃说道:“希望你确实如这些孩子一样干净透明。”
三人从狭窄的巷子里绕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为什么不说我们是警察?”
回去的路上是王竞在开车,左悦瞥了一眼在看邮件的支朴知道他没开口解释的打算就说道:“你没觉得邻居的态度有些奇怪?”
王竞摇头,当时他只顾着琢磨为什么何琳要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邻居太过警惕了,说明之前肯定有人来找过何琳,而且是不太好的事,所以我们说自己是警察她不一定就能够给我们指路,何琳可以无偿地开办幼儿园给大家提供便利,而刚刚我们去找辖区的负责人都没找到,所以在她眼里可能何琳比警察更加善良,能够给她更多的帮助。”
三人打包了饭菜回到局里,吃完饭,左悦刚坐下喝了口水就看见支朴敲了敲自己的桌子,示意自己去他办公室。“有想法吗?”
左悦双手支着脑袋:“按照三人的回答,伍佳丽嫌疑最大,她撒谎了,但是我总觉得何琳的嫌疑最大,因为她装得太淡定,而且很会逃避问题,不过她还很紧张。”
支朴翻了翻手里的报告:“一个人作案?”
“你是说两个?”
支朴把电脑转过来,指着上面何天宇的凶杀现场,“床框上有绳子的痕迹,技术科出报告说是新痕,而且从死者的尸检报告上来看,不是事后才遇害的,如果现场只有一位女性是怎么动手的?所以现场可能会有两个人。”
左悦皱眉:“我想过这种可能,但是如果两个人都在同一天出入案发现场不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的,我们现在连一点线索都找不见。”
“凶手有可能比你想象地更加狡猾。”
有了新的想法,左悦怎么也睡不着,如果是两个人,那么另一个人的排查范围就大了,自己不认为一个落网后会供出另一个,案件进行到现在自己都能体会到身处其中女性的绝望,更何况那些真的深陷其中的,她们求得只是解脱。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眼睛里都是血丝,滴了两滴眼药水缓了缓。换衣服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探出头发现左景阳坐在沙发上,脚步还摆着行李箱,看样子是刚刚回来的。蹦得老高:“爸,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本来就忙好了才去看你的,你不在就改签了票。”
左景阳揉了揉她有些乱的头发,“再说你怎么接我?开车?”
左悦囧,确实自己不熟悉国内的道路而且还比较路痴,但是大清早地被人鄙视心情就不太好了。看了看时间还早,就陪左景阳在家吃完早饭,然后搭顺风车去市局。一向采用放养政策的左景阳难得问起左悦工作的事:“准备在市局工作?”
“我就是帮忙的,还不准备工作。”
“案子结束干嘛?”
“准备去学校什么的做心理咨询。”
左悦扣着指甲,想到这段时间所看到的,“在局里压力还挺大的。”
刚进门,王竞就跑了过来,特别激动:“左悦姐!找到了找到了!在何天宇的案发现场我们找到伍佳丽去过现场的证据了。”
左悦一愣:“什么?”
“监控呀,刚开始我们只是查看了酒店内部的监控。”
王竞帮忙推开门,“前几天组长让调周围路口监控的时候正好有个路口的没有监控只有一家小型的超市,不过有个摄像头可以看见一部分马路,所以我们就去调了出来,没想到居然发现伍佳丽在那里买过小雨伞。”
“然后我们去逐个问过酒店的服务员,有个刚来的说那天确实有穿这个衣服的人过来,当时很奇怪地从楼梯上去的,不过后来忙起来就忘了,现在一问就想起来了。”
左悦觉得很奇怪,她总觉得伍佳丽不是凶手,虽然她不配合调查,但是她的肢体语言肯定不会骗人,她仅仅在何天宇的问题上有一点紧张,对于其他两起命案似乎没有什么隐瞒的。“人已经在里面了,组长说等你过来再审问。”
“那我们进去吧。”
左悦没有进审讯室,在玻璃外看着,支朴坐在中间,王竞和李永远也坐在旁边。“三月一号晚上你去现场了。”
支朴把照片拿出来,“我们问过了你是从楼梯间上去的。”
伍佳丽看了一眼照片僵住了,瞳孔瞬间缩小,然后听见支朴继续说道:“我觉得情有可原但是又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会选择这么显眼的方式,毕竟在酒店大家都会选择电梯。”
“还是说你是为了避开电梯的监控?”
伍佳丽握了握拳头,很认真地盯着支朴:“我没有杀人,真的!请相信我!”
“我只相信证据。”
话虽然很残忍,不过确实是这样,直觉只能是辅助,没有证据,任何法官都不会给任何人定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