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段。”
英语老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谢宁筠的表情瞬间剧变她“腾”地站起来，双手拖着课本胡乱地翻着，支支吾吾好半天。沈溪和谢宁筠的同桌都埋着头，偷偷给她提示：“48页！在48页……”站着的谢宁筠竖起耳朵，尽量捕捉两人的声音，只可惜压低的声音阵亡在英语老师的身影下。英语老师走过来，斜靠在沈溪的课桌边沿：“上课要听讲啊……姑娘们！”
说完就让谢宁筠坐下了，点了另外的同学朗读，继续上课了。谢宁筠缓了好一会儿才算平复了心情，虽然她神经大条，也算性格外向，但这样被老师点名叫起来警告，还是觉得很脸红的。她趁着老师不注意地时候又转过头来狠狠瞪了牛犇一眼：都怪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整整一天，沈溪和谢宁筠都觉得十分煎熬。自包庭庭那一嗓子之后，就再也没人明明白白地把那些流言说出来了，但八卦流言并没有就这样停止。下课时，同学们几个围成一个小组，纷纷交流着各自的情报和猜测，不到一天的时间，全班都同学似乎都对事情的真相达成了某个共识——连带着沈溪和谢宁筠，似乎也被害怕牛马兄弟的同学给孤立了。等到放学的铃声敲响之后，沈谢两人感到这种被孤立的感觉更加明显了。当沈溪向往常一样跟前座同学道别时，前座同学只勉强地笑了笑，然后飞快地离开了教室。冬天的傍晚，天空已经差不多完全黑下来了。听着同学们，渐渐离开教学楼，离开校园的声音，沈溪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到明天，牛马兄弟可能是凛澧市惨案凶手的流言就会在全校范围内传开了，最后会怎样，沈溪有些不敢想。而张正，继驱邪救人之后，又成功地推断出平民区案的凶手，他将再一次，名利双收。就算最后被证明两人跟这件事情无关，于张正也没有什么大影响——毕竟破案是警察做的事情。可是警察到现在为止却连一个像样的嫌疑人都没有找出来，时间托的越久，关于张大师的神迹传说只会在民间流传得越广。这是稳赚不赔的一比买卖，但对忙了通宵的纪凌他们来说只能接受现在的局面，因为不这样做的话，只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所以即使一开始知道张正的计划，纪凌他们大概也还是会这样做吧，沈溪暗自想道。一转念，她又想起车窗外张正那张伪善又阴沉的脸，“卑鄙！”
沈溪低声咒道。只在沈溪这一愣神的功夫，班里的同学都走光了，整个教室只剩下了沈谢和牛马四人。马骉仍是一言不发，牛犇则趴在桌上，眼睛不知道正在看哪里。谢宁筠看了下沈溪的状况，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是四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在发呆的人。“现在这是在做什么，你们？在参加世界发呆大奖赛吗？”
回答谢宁筠质问的，是沈溪重重的叹息声。谢宁筠坐到前座同学的板凳上，学着沈溪的样子，趴在她的对面，也重重地叹了口气。沈溪抬眼，看着难得正经的朋友，突然想说点什么，只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无奈的她又趴下来，长叹了一声。这一连串的叹息声，终于唤回了牛犇的神智。“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他好笑地看着不停叹气的两个姑娘。谢宁筠却只想对他翻白眼：“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笑得出来！”
“现在为什么不能笑？”
牛犇似乎是真的不明白。“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啊！”
谢宁筠冲过去，重重地拍了下牛犇的课桌，“你！还有你！”
她指了下在旁边充当人肉背景的马骉，“你们俩现在可是被当作了凶手哦！还是杀了一千多人的！有异能的凶手哦！”
因为情绪激动，谢宁筠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瞪着完全不把这些当一回事儿的兄弟俩。“那又怎么样呢？”
牛犇还是那副不在乎的样子，“难道只凭流言，你们凡间的官差，哦，现在叫警察了，就可以抓人了吗？”
“啥？”
沈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看着牛犇淡定的样子，她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应对的方法，没想到这两人的淡定只是因为无知！“我没听错吧？你们到现在还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吗？如果真的要抓你们去顶罪的话，我觉得张正是连证据都会伪造的！”
沈溪和谢宁筠两人苦口婆心，连哄带骗地一番劝，并没有起到她们期望中的效果。牛犇看样子完全不把学校里的流言和安格在网上放出的采访视频放在心里。对面教师办公楼的最后一盏灯都熄灭了，沈溪和谢宁筠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劝说。“别说了。”
牛犇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两人的话，“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们有我们的考量。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舌头底下压死人！”
沈溪不无担心地说道。牛犇听罢，微微一笑：“三人成虎的威力，我们兄弟俩是尝过的……何况我们本来就是死人了。”
听牛犇这样说，本来还有些激愤的两人不知怎么地，竟觉得有些酸楚。刚想开口，可牛犇却抢在了她们前头：“已经很晚了，你们先回家去吧，我们还有些事情。”
说着就招呼马骉离开了教室。“诶！你们去哪儿？”
谢宁筠还在不死心地追问，可是只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不见了踪影。沈溪和谢宁筠无奈地对视一眼：“今天先回家吧。”
“只有先这样了。”
第二天清早，当沈溪和谢宁筠到达教室的时候，感觉到气氛比昨天更奇怪了。两人只能装作没有察觉一般，可气氛并没有因此缓和，甚至在牛犇马骉走进教室时，同学们还小小的骚动了一番。可气的是牛犇，还是跟没事人一样。不过大约是他们的态度太坦荡了，反而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午休时，沈溪和谢宁筠正坐在食堂角落悄悄地讨论昨晚牛马兄弟到底干什么了去，两人一边罗列各种可能性，一边往嘴里漫不经心地塞食物，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拍了下沈溪的肩膀。“啊！”
沈溪惊呼一声，手上的筷子也吓掉了。连带着正认真讨论的谢宁筠也吓了一跳，险些撞翻旁边的水杯。沈溪回过头，见是前座同学和包庭庭两人。“吓死我了！”
前座同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你俩说什么呢那么投入。”
谢宁筠却不买账：“说什么也不关你们的事。昨天是谁啊，看我们的眼神，跟看……”“哎呀！“前座同学拉着包庭庭在旁边的空座上坐下来，“昨天不是有误会吗！”
“谁信啊！”
谢宁筠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这俩人，特别是包庭庭。“真的！”
前座同学探过身子，表情特别诚恳，“我看着牛犇和马骉两人，完全没有一点心虚的感觉，而且似乎对学校和网上的事情都不知情。我觉得也许是我们误会了。”
“照片都出了，怎么可能是误会呢！”
一直没说话的包庭庭开口反驳道。“还是有可能的！”
前座同学认认真真地回复包庭庭的质疑：“如果记者和那个大妈说的都是假话的话……”沈溪和谢宁筠两人一听前座同学这话，顿时觉得有戏：“对对对！现在的媒体，都是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来的，有些话根本不能信。”
谢宁筠忙出声附和道。沈溪则扮演者理客中的角色：“我看我们还是等官方的说法吧！毕竟这不光关系我们同学的清白，还关系着这么多人命呢！”
一直没说话的包庭庭此时却出言反驳了，看着三人的眼神仿佛是看着被蒙蔽了双眼的无知孩童：“我不是相信那个记者和大妈！我是相信张正大师！”
“张正大师？”
三人异口同声地反问道吗，似乎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跳到了张正大师的身上。“对！”
包庭庭凑近三人，“我跟你们说，这个张大师他……”可惜包庭庭没能给三人讲清原委，就被其他班的同学给强行打断了话题。“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啊！”
其他班的同学端着餐盘，吃惊地看着四人，“警察都找到你们班上去了！”
“警察？”
“啊！”
那同学还有些吃惊四人的反应，“你们班老徐亲自带过去的，我下楼的时候听见他说‘警察同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