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手资料。“师父。”
安格从远处走过来,低声跟张正说道:“在警局外面守着的师弟说,黑无常刚刚离开了。”
“嗯,”张大师瞧了瞧天色,然后将视线聚焦到忙碌的人群,“我们再等等。”
“是。”
安格恭敬如往常,答完话之后,她安静地站在了师父的身后,虽然不知道师父在看什么,但是她也虔诚地眺望师父正望着的方向——不质疑师父所做的任何决定是她跟在张正身边学到的第一件事情。“安记者!”
凛澧市电视台这次也派出了大量人马来抓新闻,而一直费心费力想往上爬的张主任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要说他原来也是一把好手,但经受次几次现实的洗礼之后,新闻真实已经不是他追求的东西了。鲜活的现实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放弃了这些之后,人生果然会变成坦途。但他人生真正的转折还是要从他的远方表亲张正说起。自从这个表亲时隔多年之后回来了,他负责的节目收视率,他的职位,他的工资,全部节节涨高。因此面对这个又是恩人,又是表亲的张正,他是又敬又怕。他看着望着前方的张正,犹豫半天,虽然他想借此机会更亲近一下自己的这位高人表亲,但最终还是没敢开口打断高人的思绪,于是他转向了张大师的发言人,“安记者……你来……”待安格走进,他附到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小李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专家已经到了,市局那边的警察正接上他往市局赶。”
安格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没有看自己的顶头上司,只是敷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师父的。”
“那张大师有没有说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张主任不死心地追问道。安格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只说等。”
说完就要离开,才走没两步,像是又想到什么一样,回头看着张主任,语气里的嫌弃更加明显了:“傻站着干吗?去弄辆车过来让师父好有地方休息啊!”
“哦哦!好好!我马上去办!”
张主任心里懊恼,于是动作就越发迅速起来。当他看着张正走进自己安排来的车里时,忐忑了半天的心暂时落了地。“张大师刚刚的眼神,应该是满意我的安排吧……”心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去安排现场连线了。当天凛澧市所有的媒体头条还是稳稳地被贫民区的重大不明死亡事件给牢牢占据着。电视报纸网络,三大平台联动,全方位多角度地报道,各种专家众说纷纭,与此相对地是警方和官方迟迟给不出一个说法……流言,猜测,疯狂的舆论轰炸让凛澧市市民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终于在媒体的步步紧逼和甚嚣尘上的流言中,官方的消息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出来了——“根据今日解剖的八具遗体初步尸检结果显示,八名死者的心肌纤维均发生撕裂与损伤,心肌中还夹杂着大量玫瑰红色血斑,初步推断是受到了惊吓而致心脏骤停而致死亡。”
张主任刚念完手底下的记者从前线发来的第一手消息,还来不及邀功就赶忙下车了,因为他从后视镜看到张正大师整了整自己的大褂——张主任连忙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趁着张大师下车的功夫,向正在直播的安格打了个手势。“亲爱的观众朋友们,现在我所站的地方正是贫民区惨案的现场外。就如同昨天的情况一样,现场仍然处于戒严中,我们还无法看到最真实的情况。而就在刚刚我接到同事从警局记者会的现场传来的第一手消息,显示,初步的尸检已经有了结果……”正对着镜头做播报的安格低头看了眼手机,脸上显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抬起脸,面上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停顿了数秒之后,她做出一副艰难的样子开了口:“最初尸检的八具遗体都表明死者是被吓死的……”说着她的眼眶还红了,似乎她自己也被吓到了一样。此时镜头也十分配合的切了远景,对着身后戒严的贫民区,隐约还能看见警察的身影其中穿梭。安格的声音作为画外音,一字一句地将警方的尸检报告向电视机前的观众转述。“在这场没有预兆的巨大悲剧之中,还有唯一的一位幸存者,他也是一早就被我们熟悉的张正张大师。”
再次出现在画面中的安格动情地说道:“远在外地的张大师,在得知了此事之后第一时间赶回来了,而现在我们也有幸请到张大师来到现场,为我们说一说这震惊全市乃至全国的悲剧。”
镜头一转,张正出现了。他还穿黑色的长褂,面色苍白。表情不算悲痛,却带着一股世外高人独有的慈悲。镜头慢慢地接近他的脸,他微微泛红的湿润双眼被清晰地呈现在画面中。“这不是偶然,这是邪祟。”
张大师对着镜头的双眼瞬间迷茫了起来,似乎透过镜头看到了更远的地方,“这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情,这是邪祟!一直在这里徘徊的邪祟,虽然我镇压过一次,但是这次又被人特意唤起了!有人,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唤起了邪祟!从而谋杀了我的亲人和邻居!”
安格再次适时地出现在在画面中,带着大家回忆了一下张正的生平和神迹。最后在她充满感情和略带哽咽的话语中,结束了这次节目的直播。只是衬在字幕下,张正遥望着曾经家园的背影给这次节目添加了不少凄凉和未尽之意。“哎!”
沈妈妈摸着胸口,叹了口气,“真是吓人,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人。”
“嗯,凶手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知道内情的沈溪,看着在节目里惺惺作态的两人几欲作呕。可像沈妈妈这样不明真相的观众却又完全不一样的反应,一会儿可怜张正一夜之间就成了真正地孤家寡人,一会儿又夸奖安格善良又专业,敢报道这样敏感的话题。沈溪在一旁听着,是有口难言。借口困了,直接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沈溪气得发抖:“所以我们帮了张正的忙,让他把罪名栽赃到了别人的身上……”